劉擎領三十六禁衛沿官道北上,朱靈乘騎在旁,卻不見趙雲以及那五百騎兵。

“將軍,騎兵如何不見了?”朱靈好奇道。

“騎兵自然是執行軍令去了。”劉擎回道,又問了聲,“文博年歲幾何?”

“回將軍,小民年方十六。”

“你竟小我一歲,看上去,比我老成。”劉擎笑道,老成,是誇你成熟,不是老。

朱靈明顯愣了一下,應該是在組織語言,然後說道:“將軍英姿,小民豈能相比。”

看來他是在學他叔車奔,但顯然沒學到精髓,誇的很笨拙。

“你束髮所學是何大藝?”出於好奇,劉擎問道。他父乃是築匠,按道理,子承父業,所以朱靈在有【營壘】的特性,日後可以成為工事專家。

“靈自幼跟隨族叔習武強身,與鐵相親,然家父力求我從其藝,與石相親,故過去一年,靈皆習泥石之藝。”

你爹其實也沒錯,若非亂世,習一身技能確實實用,能養家餬口,娶妻生子,可如今恰恰是亂世,技藝再高,也怕挨刀。

“方今天下將亂,你自小習武,自有用武之地,且兩軍交戰,亦非全然刀兵相擊,泥石之術,亦能用於戰事,以壘石滾木為攻,以高牆深壑為守,皆依賴於泥石之藝。”劉擎淡淡的講解,已經給朱靈尋好了定位。

朱靈臉色愈加明朗,似乎困擾其很久的問題都煙消雲散一般。

剛剛失去父親這個最重要的引路人,朱靈突然成了家裡的主心骨,母親和弟弟的依靠,從鄃縣逃出,那是出於本能,但到了繁陽之後,安定下來,朱靈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是循著父親為他規劃好的路走,還是聽從車奔叔的順勢而為,如今即便已經做出選擇,但一路上還是有所猶疑。

直到劉擎說出剛出那番話,原來還有第三條路,將二者結合起來。

“將軍一言,使靈茅塞頓開!”朱靈驚喜異常,膽子也稍大了些,“將軍緣何也懂泥石之術?”

呃,這個問題該如何回答呢?大概是因為塔防玩多了吧,五級箭塔瞭解一下?拒馬海瞭解一下?

“乃是書上所見!”劉擎隨意敷衍了一番。

“是何書?吾亦當讀之!”朱靈認真道。

“吾忘矣!”劉擎沒好氣的說。

“唉,惜哉!”朱靈嘆了一口氣。

“莫要嘆氣,即便沒書,敢於嘗試即可,如若不行,便完善之,總會愈來愈好的,好了,時間差不多矣,該加速了!”劉擎說完,一夾馬肚,戰馬默契的加速向前,疾馳。

朱靈愣在原處,還在品味著那句話:敢於嘗試,愈來愈好。

“將軍言說他長我一歲,可其見識甚至已超我父,真乃奇人也!”朱靈感嘆一聲,驅馬趕上。

劉擎行進不到一個時辰,便撞見前方一彪人馬,浩浩蕩蕩的順著官道南下。

“將軍,此正是彭虎所部,為首裹紅袍者,便是彭虎。”朱靈指著遠方的軍隊道。

劉擎眺望了一番,所謂的裹紅袍者,其實只看的見一抹紅色,騎在馬上,完全看不清是何模樣,也不知道朱靈是如何分辨的。

或許這就是殺父之仇,化作灰也認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