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著場工們收拾完道具,莊呈再次湊到劉澤遠身邊,笑呵呵地叫道:“劉哥。”

“恩,”劉澤遠手裡端著個牛皮紙包裹的筆記本,右手執筆,在上面刷刷寫下一串數字。“這是我的手機號,你拿著,一會兒去財務那領工牌,記著啊,工牌別弄丟了。”

“哎。”

莊呈應了一聲,卻沒動,就站在劉澤遠身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他還是沒弄清楚,這劉澤遠為什麼會在護著自己。

自從在這副軀體上重生之後,他只能回憶起一些細碎的記憶碎片,大概,也就是原宿主來到橫店以後的這一年的記憶比較清晰。其他的都還是一頭霧水,每當莊呈試圖回憶的時候,腦子裡便會傳來一陣強烈的暈眩感。

至於劉漢,莊呈可不感覺對方能有這麼大的能力。

劉澤遠可不知道莊呈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見莊呈不動地方,便扭過頭,疑惑道:“怎麼,還有事兒?”

“沒,剛才……謝謝劉哥照顧了。”

“謝什麼,”劉澤遠揮了揮手,仔細清點著身邊的道具,“明天下午一點,別遲到了。”

“唉。”

莊呈應了一聲,見劉澤遠衝自己擺了擺手,也就識趣地走了。

剛出劇組,莊呈就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扭過頭一看,劉漢蹲在路旁的綠化帶上,嘴裡叼著一根徐徐燃燒的劣質香菸。

見莊呈出來了,才笑呵呵地走了過來。

“莊子,可以啊,就那兩下子,嘖,原來的大內高手也就你這模樣。”上下打量著莊呈勻稱、甚至可以說略微有些瘦削的身影,劉漢嘖嘖道。

“哪有,這不是劉哥給機會嘛。”莊呈也笑呵呵地回到。

雖說劉漢在之前衝突的時候沒替他出頭,但說回來,當今這社會又有多少能為別人挺身而出的。

更何況,他們兩個也沒有那交情。

劉漢擺了擺手,道:“別說這個,咱不是有那句老話嘛,叫什麼,打鐵還得自身硬,能得到胡導賞識,也是靠你自己本事得來的。”

說著,劉漢從兜裡掏出五十塊錢,往莊呈手上塞:“這是今兒的工錢,別嫌少啊,現在行情就這樣,當背景一天三十,像你這種有詞的,一天五十塊錢。”

“哎這哪行啊,”劉漢往裡塞,莊呈就死命往外推,兩個大老爺們就站在凌晨四點的雪地裡不停推搡著,打遠了看,還以為倆孫子喝多了幹仗呢。

兩個人跟打太極一樣推搡了半天,莊呈沒擋住,被劉漢塞進衣兜裡。

“你看這哪行啊,得嘞,以後等我忙完這一陣,上兄弟的飯館裡吃飯,兄弟給你弄幾個大菜。”

“咱兄弟還說什麼,等你回來,哥哥帶著人給你接風。”劉漢拍著胸脯,一副梁山好漢的模樣,灑脫地笑了兩聲,卻好像夜梟啼哭一樣滲人。

估計他也是感覺大晚上的有些滲人,衝著莊呈擺了擺手,向遠處走去。

莊呈掏出錢數了數,五十五,算上晚上的那碗餛飩錢,正好。

“嗤。”看著手裡的錢,莊呈嘴角扯出一絲笑容。

這人,還怪有意思的。

區區五十多塊錢,還不值得劉漢費力演這麼一出,而他的目的,莊呈知道,劉漢也知道莊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