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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黃老爺的話音落下,在場眾人的臉色也紛紛變了模樣。

漢奸這兩個字,就好像是一把刃利,深深的刺在了眾人的心中。

逃到傻賊鷹、沙鵝或者隨便歐羅巴的哪個國家,這叫逃命,以後捲土重來了可以說是忍辱負重,可要是直接帶著中原堂口的學問去扶植其他國家,回過頭來再跟大明打生打死,那就是怎麼洗都洗不乾淨的漢奸行為。

這跟當初吳三桂放建夷進關,以及大清進關之後各路軍隊直接投降,給建夷帶路的行為還不一樣。

因為甲申年是狗成子大軍先打到京師,崇禎皇帝自掛煤山老歪脖子樹,然後吳三桂開關引清軍入關,建夷那邊更是直接上演了損治哭崇禎的戲碼,披麻戴孝、哭天喊地、賭咒發誓要替君父報仇,入關之初的建夷也自稱明軍,然後才有北方各路精英紛紛投奔。

說白了吧,那些投奔了建夷的官僚、士紳們更像是上了賊船下不來的被套牢散戶,非要硬洗的話也不是完全沒得洗。

而傻賊鷹、沙鵝以及歐羅巴的一眾國家,跟大明可沒有藩屬關係,真要是按周老爺說的去做,就算想洗也沒法兒洗。

只是周老爺的臉色也不太好看:“是,我周某人的行為是足以被稱之為漢奸,可是人家又憑什麼冒著得罪大明的風險庇護你?就憑你手裡的那幾個臭錢?還是憑你生的俊美?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要是伱黃老爺真個清高無比,那你便留在大明等死好了。”

懟了黃老爺一句後,周老爺又將目光投向了坐在主位的李老爺:“李兄,這事兒你怎麼說?”

李老爺陰沉著一張臭臉,心裡也不住的盤算起來。

跟出身商賈的周老爺和出身鄉賢士紳的黃老爺等人不同,李老爺是既能算得上是鄉賢士紳也能算得上是商紂,因為李老爺曾經做過官,後來在官場上混不下去了,李老爺乾脆興辦了幾座工坊,搖身一變就成了大工坊主,在屋子裡的眾人當中也算得上是頭面人物。

李老爺的心裡很清楚,屋子裡的眾人現在就是在等自個兒表態:到底是為了活命而背上漢奸的罵名,還是為了名聲而賭上一家老小甚至九族三代之人的未來和性命?

當漢奸還是不當漢奸,這是個問題。

暗自盤算了好半天后,李老爺才悵然嘆了一聲道:“老夫打算帶著一家老小離開大明,但是不會從大明帶走一頁紙,更不會教給蠻子們一丁點兒的學問,倘若逃到海外仍舊逃不過錦衣衛那些鷹犬的追殺,那也是老夫的命數。”

周老爺頓時急了,望著李老爺叫道:“李兄,眼下可是生死關頭!現在教給蠻子們一點兒學問,咱們早晚都能有捲土重來的那一天!至於你們所擔心的事情其實也好辦,咱們留一手便是了!”

然而李老爺卻微微搖了搖頭,嘆道:“留一手?怎麼留?留一手,蠻子們發展不起來就無法抗衡大明,如果不留,咱們就是中原堂口的千古罪人!”

說到這兒,李老爺忽然望著周老爺問道:“你知道那八大蝗商的下場如何?你知道那孫之懈的下場如何?”

周老爺微微一愣,皺眉道:“如何?”

李老爺誒的嘆了一聲道:“孫之懈和八大蝗商有一個算一個,他們祖宗八代的祖墳都被刨了,往下三代人的墳塋也同樣被刨。至於他們本人……就不僅僅只是刨墳的事兒了。”

“如果咱們單純的只是離開大明,估計也就是被錦衣衛和東廠的鷹爪孫們追殺,頂天了也就是那昏君向各國施壓,逼著各國把咱位送回大明然後再一刀砍掉。”

“可要是咱們把中原堂口的學問教給蠻子們……”

李老爺沒有再接著往下說,但是在場之人卻都明白李老爺話裡的意思——自己這些人的下場不太好說,但是祖宗八代的墳塋肯定都得被人刨乾淨!

沉默了好一會兒後,李老爺才認命一般說道:“名聲臭就臭了,可是那錦衣衛和東廠的鷹爪孫們再怎麼厲害,也總不可能真把我李家殺個乾淨,祖宗血食也未必就會斷掉,即便是真個斷了香火……也總好過再讓祖宗背上罵名。”

屋子裡也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就連剛剛還口口聲聲叫嚷著要再扶植一個大清的周老爺也沒有再說什麼。

“砰!”

還沒等屋子裡的氣氛有所回升,屋門便被人一腳踹開,等十幾個錦衣衛校尉衝進來之後,一個身著飛魚服,腰挎繡春刀,腳著皂靴的錦衣衛百戶便一邊咧嘴笑一邊踱步走了過來:“各位老爺們,請吧?”

李老爺先是一愣,繼而又哈的笑了一聲後癱坐在椅子上,望著錦衣衛百戶說道:“你們來的還真快。”

錦衣衛百戶笑著搖了搖頭:“快?還行吧,要不是為了聽聽你們諸位老爺都有什麼陰謀詭計,本百戶原本還能更快一點兒的——不過,本百戶倒是還真沒想到,哪怕到了這個時候,你李老爺居然還沒想著要當漢奸,倒也算得上個人物。”

李老爺呵的笑了一聲,滿是自嘲的說道:“然後呢?那昏君會因為我等沒當漢奸就對我等網開一面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