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這就是你們心心念唸的大清!(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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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說以上言論都是扯蛋?
首先,不管正德皇帝到底有沒有莫名其妙的跑到柳家並因此而發明“問柳”一詞,光是柳鯤在見到正德皇帝之後跑去找楊一清這事兒就透露著一股子詭異——如果柳鯤真的是一個需要承擔徭役的老農,那他是怎麼知道前任宰相楊一清的?他又是怎麼知道楊一清的家在哪兒的?他又憑什麼能見到楊一清?
其次,就算楊一清為了自個兒的名聲,為了打造他親民的人設,所以柳鯤能夠見到楊一清,那麼楊一清為什麼要在送駕之後專門再去一趟柳家?一個需要承擔徭役的老農,在面對前任宰相的時候能夠談吐不凡,不卑不亢?
再次,眾所周知,柳永柳三變這貨生性放蕩不羈,經常出入於曲坊伎館,深受青樓女子的喜愛,他在江浙為官十餘年後因得罪皇帝被棄官不用,死的時候一貧如洗,也沒有親人為他送葬,最後還是汴京城的數千個小姐姐們給他湊錢買的棺材——所以,沒有親人送葬的柳三變,又是怎麼有的柳鯤這一支後代?
即便是不考慮這三點,光是柳鯤在接待過正德皇帝后立即跑到楊一清家裡告密這事兒,就足以證明柳家有很多技能都踏馬是祖傳的!
再加上柳家五世柳映星成為大清武略將軍這事兒、十世柳溥仁開設的育嬰堂的破事兒,柳大善人這個名號算是徹底臭了大街!
現在崔老漢忽然把柳大善人拎出來當例子,在場的生員一時間還真就找不到可以反駁的話來——都說不能因為一個人祖上幹過什麼,就斷定他的後人就一定幹什麼,否則就有老子英雄兒好漢的血統論嫌疑,可是柳家用他們一脈相承的無恥行為證明了家風、傳承和教育的重要性,順便也徹底毀掉了大善人這個詞!
崔老漢斜眼望著一臉懵逼的生員們問道:“現在,你們知道為什麼大清那時候的大善人特別多了吧?”
坐在崔老漢旁邊的一個老農也不等生員們有所反應,便直接說道:“我倒是想起來一個事兒——以前咱們佃著王員外家的地時,王員外每年都會帶著他家的小少爺來給咱們拜家,你還記得不?”
崔老漢嗯了一聲道:“記得,怎麼不記得了,那時候聽說別的莊子上有些地主老爺會收五成的租子,但是王員外卻只收咱們四成半,逢年了還會帶著他家小少爺來給咱們拜年,而且從來不空手來,哪次都給咱們拿上四色禮,當時咱們都稱呼他是王大善人。”
坐在崔老漢身邊的老農咧開沒牙的嘴,似是自嘲一般笑了起來:“他拿的四色禮,是用咱們交了四成半的租子換來的,他給咱們拜年,是指著咱們能繼續佃租他家的地——你還記不記得,他原本也是不給咱們拜年的,他原本也是收五成租子的,他開始降租拜年,是打從咱們莊子上有好幾戶都跑去開荒之後才開始的!再後來,其他莊子上的那些地主老爺們也都降了點兒租子!”
另一個老農則是冷哼一聲道:“地主老爺們哪兒有什麼好東西?伱們念著他王大善人的好兒,那是瞎了你們的狗眼!錢聾三十年的時候,我家因為還不起他利滾利的息子錢,結果我家小花就被他家拉去抵債——他孃的,錢聾二十八年的時候,他設計騙走了我家的地,錢聾二十九年的時候又趁著鬧饑荒放息子錢,他算哪門子的大善人?”
隨著老農的話音落下,在場的一眾老農也都陷入了沉默,黝黑、粗糙、滿是回憶的臉龐上竟然滿是痛苦!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崔老漢才忽然嘆了一聲道:“錢聾四十九年的時候,咱們的日子就忽然變得好過了起來——想想都好笑,咱們的日子之所以會好過,不是因為他大清所謂愛民如子的皇帝,也不是因為那些戲文裡的青天大老爺們,而是因為陛下他老人家起兵了!那些地主老爺們怕咱們也鬧著打劣紳!”
“想想錢聾年間摻著麩子當飯吃都吃不飽,想想錢聾年間辛辛苦苦種一年的地要被人拿走一半兒的收成,再想想現在白米飯、白饃饃能吃個飽,想想現在種出來的糧食全都是咱們自個兒的,老漢我就總感覺這一切跟做夢似的。”
在場的一眾生員們繼續傻眼,徐振東更是噌的一下站起身來,皺著眉頭問道:“老丈,你們說大清那時候摻著麩子當飯吃還吃不飽?不是,那玩意兒不是拿來喂牲口的?居然也能拿來給人吃?”
崔老漢瞥了徐振東一眼,冷笑一聲道:“怎麼就不能吃了?會剌嗓子眼兒,是不是?你覺得那玩意兒不能吃,是因為你沒捱過餓,因為你不知道種地有多難,因為皇上和大明讓你們這些王八犢子們吃的太飽了!”
朱皇帝也呵的笑了一聲道:“錢聾年間,和紳和中堂曾經說過:把原本給一個災民吃的糧食都換成麩子,就能夠養活三個災民!和中堂還說,不先把貪官們餵飽了,誰替他辦事?和中堂還說過,救民要先救官!和中堂還說,災民還算是人嗎?”
徐振東整個人都傻眼了。
和中堂的這番話乍聽上去似乎很有道理,可是隻要稍微有點兒腦子,稍微靜下心來琢磨琢磨就不難發現,和中堂的這番話根本就是一堆歪理邪說!
把原本能救一個災民的糧食換成麩子,能夠養活三個災民?
朝廷給的原本就是能養活三個人的糧食啊!
不把貪官們餵飽了就沒人替他辦事?
現在大明年年殺貪官,動不動就把貪腐的官老爺們剝皮食草,照樣有大把的人想要當官,那些官老爺們也照樣能辦事兒!
救民先救官?
大明也不是沒有什麼水澇、地震之類的災害,可是每當哪裡發生水澇、地震的時候,大明在當地的駐軍會在第一時間帶著工具去救百姓,連刀劍之類的東西都不帶!
災民還算人嗎?
徐振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按照和中堂的理論,如果自個兒成為了官老爺,那自然是算個人的,可是自個兒現在還沒有官身,所以,在和中堂的眼裡也不能算是個人?
朱皇帝呵的冷笑一聲,又往本就已經懷疑人生的徐振東的心窩子上捅了一刀:“和中堂那可是錢聾老狗的心腹大臣,在大清也是鼎鼎有名的能臣、幹吏,你們不妨猜一猜,他會不會把你們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