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以大明寶鈔跟法蘭西的法郎為例子:

某個大明商人擁有一件商品,賣一件價值100元大明寶鈔的貨物能夠得到20%的利潤,假設一元寶鈔兌換一法郎,那麼這件商品就需要賣到100法郎才能賺到20%,也就是20元大明寶鈔的利潤。

如果大明寶鈔跟法郎的匯率降到了二比一,也就是兩元寶鈔兌換一法郎,那麼這件商品只需要賣到50法郎,他賺到的20%也就是10法郎,依舊等於是20元大明寶鈔。

需要注意的是,他出售貨物的價格低了一半,而最後得到的利潤總量卻是完全一樣的,而更低的價格能開啟更大的市場,從而賺到更多的錢。

這就是匯率低的好處,反而亦然。

當然,如果僅僅只是考慮到進出口的問題,那麼大明完全不需要考慮匯率問題。

比如說某乎上面的問題:威尼斯人從埃及人那裡買了一船香料,再把香料轉賣給法國人、英格蘭人和奧地利人,他應該怎麼結算怎麼定價?

實際上,當時的歐羅巴根本就不存在統一的貨幣,也不存在信用貨幣的說法,所以判斷貨幣本身的價值並且結算就是唯一的方法。

比如一枚威尼斯制的杜卡特金幣,商人首先會觀察金幣的完整程度,其次則是會參考該金幣屬於哪一版本,由此來決定這一枚杜卡特金幣的價值,從而完成結算。

因此,在當前世界的貨幣基本上都是銀本位制,無論面值和單位有什麼不同,相同的則是金幣、銀幣這種實體金屬貨幣形式的前提下,匯率問題其實並不重要,前面那個匯率問題說是偽命題也不為過。

這一點,放到大明寶鈔也完全是一樣的道理。

只要大明能夠保證十元大明寶鈔能兌換一兩銀子,那麼麻煩的就只是商人,因為他們需要來回兌換,僅此而已。

但是朱勁松更想用貨幣來控制其他國家的經濟,時不時的再割一波羊毛。

鷹醬割得,我大明也一樣割得。

所以才會牽扯到大明寶鈔的價值以及匯率問題。

另外,想要用寶鈔來控制世界經濟並且割羊毛的玩法,也牽扯到寶鈔的發行量問題。

如果寶鈔發行太少,就不足以支援國際結算,甚至有可能造成寶鈔價值過高,從而引起通貨緊縮。

如果寶鈔發行太多,就有可能損害其本身價值,從而引起通貨膨脹。

還有,那些蠻子們是不是願意接受大明寶鈔作為國際貿易的結算貨幣,同樣也是一個讓人十分頭疼的問題。

總之就是問題一大堆,讓木匠當經濟學家也不會影響經濟的說法純屬張小花的戲言,千萬不能當真。

萬幸的是,大明雖然沒有什麼像樣的經濟學家,但是有一大堆像曾誠一樣的讀書人——在對待蠻夷方面臉皮極厚,心腸極黑,良心挖出來餵狗狗都不吃,用頭頂流膿腳底生瘡來形容他們都算是誇獎他們善良。

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這些壞種們混的時間長了,朱勁松這個大明皇帝明顯也變壞了許多。

朱勁松直接把問題扔給了曾誠。

……

皮埃爾拿著一把大明寶鈔和硬幣,翻來覆去的打量了半天之後才一臉懵逼的望著曾誠:“這些小的,看上去應該是硬幣?這些紙,難道也是貨幣?”

曾誠笑著點了點頭,說道:“看那個最小最薄的硬幣,那個面值是一分錢,相當於以前的一文錢……面值上寫著1元的那張紙幣,大概就相當於你們國家的2法郎,面值100元的就大概相當於200法郎。”

大概的把面值跟皮埃爾解釋了一遍後,曾誠又接著說道:“大明現在正在推行新的寶鈔,市面上的商人們也更喜歡用新的寶鈔而不是原本的銀錢和銅錢。”

“所以,這些錢就算是我私人贈送給你的,也算是大明和法蘭西國、你和本輔之間友誼的見證了。”

聽到大明和法蘭西之間、曾誠和自己之間的友誼,皮埃爾很感動,一感動就提出了一個讓人懵逼的問題。

皮埃爾舉著一張寶鈔,問道:“曾大人,我知道大明的皇帝很厲害,可是也不用把很行這兩個字印在錢上面吧?大明皇家很行?這是不是有點兒,嗯,不謙虛了?”

曾誠一臉懵逼的看著皮埃爾指著的“大明皇家銀行”那幾個字,說道:“後面那兩個字念做銀行!”

皮埃爾點了點頭,接著就主動躺擔架上去了:“好吧,是我認錯字了,不過,曾大人,我想讓法蘭西的國庫大量儲備一批大明寶鈔,以便於法蘭西和大明有生意需要結算時使用,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得到許可?”

曾誠頓時就樂了——瞧瞧,瞧瞧,本輔只是給他準備了柺杖,誰能想到他主動往擔架上躺啊!

在心裡誇獎了皮埃爾幾句,曾誠便在皮埃爾期盼的目光中搖了搖頭,拒絕了皮埃爾的提議:“大明寶鈔不過是剛剛發行,目前大明還沒有完全開始流通,法蘭西也不用這麼著急弄回去做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