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多少還有點兒腦子。

即便在被氣的幾近失去理智的情況下,福康安也一直沒有忘記派人偵察附近的情況,就連前軍士卒用飯都是分成了前後兩撥,整個前軍陣營保持著外鬆內緊的警戒,時時刻刻都在提防著朱勁松會忽然偷襲。

可惜的是,無論福康安怎麼派人偵察,周圍十里之內都沒有任何動靜,別說朱逆手下的那些叛軍了,就連鬼影都發現一個。

什麼意思?

單純的就是嚇唬本督?還是單純的想要噁心本督?

福康安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在心裡暗自分析。

說什麼嚇唬噁心之類的那純屬扯蛋,福康安自己都不相信這種說法。

朱逆在路上立了那麼多的牌子,看樣子好像是在效仿孫臏設計龐涓的故智,然而這些牌子下面有的埋了炸藥機關,有的沒埋,再結合那些木牌上的文字來看,朱逆似乎有意激怒自己?

如果朱逆是想要激怒自己,讓自己不管不顧的帶兵向前衝,從而跟阿桂所帶領的中軍脫離,那麼,朱逆接下來又會怎麼做?是伏擊自己?還是正面交戰?

按照阿桂和明興的說法來判斷,朱逆此人陰險狡詐,定然是不會選擇正面交戰的,那麼,剩下的就只有伏擊這一條路?

如果朱逆真的打算伏擊自己,那也應該提前在孝婦河對面耐心埋伏,等著自己這邊軍隊開始渡河時再半渡而擊,根本就不應該提前激怒自己。

最起碼,自己就算是跟阿桂的中軍脫離開來也不會太遠,三十多里的距離就已經頂天了,再加上自己手裡足足有三萬大軍,再加上阿桂手中一萬多騎兵,只要自己能撐過半個時辰,三十里的距離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那麼,朱逆到底有什麼打算?

正當福康安心裡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時,往前方探路的最後一個探子也呼嘯而歸,來到福康安身前拜道:“啟稟福大爺,前面三里之外又有跟之前一樣的木牌,十里之內足足有三個,另外,奴才也已經仔細探查過,方圓十里之內沒有任何伏兵!”

福康安自大歸自大,瞧不起阿桂和明興歸瞧不起,福康安從來都不認為朱勁松是個蠢貨,此前在士卒面前偶爾嘲諷幾句也是為了穩定軍心。

畢竟,能把明興和阿桂禍禍成那個熊樣兒,就已經足以說明朱逆的本事。

現在聽到這些探子的回報,福康安的心裡頓時就更加好奇,同時也變得更加警惕。

待吃過了飯,福康安便又帶著大軍往淄川方向而去。

第一個木牌,沒炸,背面寫著“你猜下一個炸不炸?”

第二個木牌,炸了,木牌的背面寫著:“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再猜一猜下一個?”

第三個木牌,又炸了,木牌的背面寫著:“繼續猜下一個?”

結合前面那些或炸或沒炸的木牌,福康安終於總結出來一個規律,那就是所以木牌的前面都寫著“福康安埋骨於此”這幾個字,至於木牌炸不炸的則是根本沒有規律,完全是隨機的。

福康安又氣又怒,在心裡把朱勁松這個天字號的反賊頭子凌遲了一遍又一遍,卻始終保持著跟阿桂中軍三十里左右的距離。

然而等到了第四個木牌的時候,原本還能勉強沉得住氣的福康安終於沉不住氣了。

第四個木牌倒是炸了,只是木牌的背面寫著:“錢聾老狗為何不給你指婚他女兒?莫非你真是錢聾老狗的私生子?”

第五個木牌沒炸,木牌的背面卻寫著:“這大綠帽子挺暖和的,傅桓冬天應該不怕冷。”

繃不住了啊!

這換誰來能繃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