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甚至都沒發現,蘇韻初是什麼時候從永安趕過來的!

馬在城門口停了下來,幾名將士立刻上前將蘇韻初扶起,欲要接過她懷裡的江玄瑾。

可她沒有鬆手,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進帳篷裡。

將士們甚至不忍心去看,都已經紅了眼眶。

江玄瑾的身上全是傷口,血肉模糊,想來在他死後,也受到了非人的虐待。

他們都無法接受,蘇韻初又怎麼能受得住?

司扶傾取來了藥,進到帳篷裡,正要遞給蘇韻初,卻被她抓住了衣服。

司扶傾神情一凜,順勢試了試她的脈搏,心瞬間沉下:“蘇小姐?”

蘇韻初,迴天無力了。

如果是在現實,她完全可以救。

可在大夏朝,她無能為力。

“請軍師……咳咳!”蘇韻初咳嗽了起來,壓下喉嚨裡的腥甜,輕聲請求,“請軍師將我和他合葬在一起,可以嗎?”

她眼神柔軟,是世家女子才有的溫婉大氣。

可就在剛才,她一腔孤勇,一人一馬殺入敵軍營帳,氣勢完全不弱於江玄瑾。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難以相信歷史上還有這麼一位巾幗紅顏。

司扶傾看著她,聲音沙啞:“好。”

生不能同衾,死亦要同穴。

蘇韻初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在知道她可以和喜歡了這麼多年的少年永遠待在一起的時候,終於放下心來。

兩天的殫精竭慮徹底拖垮了她的身體,她心滿意足地閉上眼,沒有了呼吸,抱著江玄瑾的手卻依然沒有鬆開。

一旁,婢女跪了下來,哭出聲:“大小姐!”

司扶傾的手指一點一點地縮緊。

他們都是人中龍鳳,本該擁有更加光明的未來。

可都死在了戰場上。

這是繼雁門之戰後,最慘烈的一場戰爭。

並且戰死的將士更多,足有五萬之數。

老將故去,新將接上。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少年十萬軍。

這是大夏,五州不朽。

第二天早上,胤皇從同樣戰亂四起的西州趕了過來。

他又是幾夜沒閤眼,眼下是一片青黑。

北州已經收復了,但人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