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鬱夕珩擦了擦手,淡淡地說,“先關起來,別讓她死了,留一口氣。”

沉影應下:“是。”

他強行掰開墨楚儀的下巴,往她嘴裡塞了一顆藥丸。

畢竟墨楚儀的傷勢十分重,他怕他把她拖幾下,她就掛了。

“你、你是給溪降……可你沒有證據!”墨楚儀回了些氣力,思緒有瞬間的清明,“你、你憑、憑什麼……”

溪降就算說出去,只要她死不承認,又如何定她的罪?

她暫時不知這個那人和溪降的身份。

但他下手如此之狠,難道溪降和墨楚星已經死了?

鬱夕珩很平靜,眸色都是一片冷清:“我不需要證據。”

六個字,讓墨楚儀如墜冰窖。

這個俊美尊貴,如清風朗月一般的男人,怎麼會和殘酷暴戾這個詞沾上邊?

沉影將墨楚儀提了起來,身影迅速消失。

鬱夕珩回到溪降修養的房間。

“九哥。”見他回來,鳳三起身,“他睡得很好,還打呼嚕呢。”

鬱夕珩坐下來,試了試溪降的脈搏,確認他安好,這才問:“你們姑娘呢?”

鳳三愣了下:“司小姐又去煮新的藥了,在天台上呢。”

鬱夕珩頷首:“好好休息。”

他退出房間,從旁邊的樓梯往上走。

夜色深沉,鬱夕珩難免想起以前的事情。

想起他鎮壓宦臣汙吏,以殺止殺,被人辱罵。

罵他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兄克弟,他身邊的人都不會長命。

他就是原罪本身。

而彷彿也印證了這一說法,江海平去了,墨雁風去了,姬淳淵也去了。

沒有一個人活過半百之數。

或許他真的是天煞孤星。

鬱夕珩站在天台入口處,並沒有向前走。

司扶傾用最古老的方式煮藥,拿著扇子扇了扇火,控制著火候。

她敏銳地感覺到,男人身上有一股沉鬱的氣息。

“怎麼了?心情不好?”司扶傾在他身邊坐下,猶豫了一會兒,“要不然,我給你摸摸頭?”

鬱夕珩神情一頓,他抬起頭,對上女孩的狐狸眼,忽然笑了起來:“只是摸摸頭?”

“有頭摸都不錯了好不好?”司扶傾瞥了他一眼,“一般人我都不給他摸頭。”

頭是一個人的弱點,和背一樣。

她常年在刀尖上行走,不會把弱點暴露出去。

司扶傾又說:“我給你說,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鬱夕珩抬起手,半晌,還是落在了她的頭上。

她的髮質很好,柔軟宛若綢緞。

他心中也是一片柔軟,低笑了一聲:“嗯,摸摸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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