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洛芸將手機砸了出去,她根本剋制不住自己的怒意。

從始至終她都沒把司扶傾放在眼裡過。

別說和一個新人比了,就算是和莫以山、顧知南比,那都是她自降身份。

國內也就她被數次邀請到格萊恩參加紅毯,其他人能比?

可這一次,所有人都在給她說,她輸給了一個新人。

“消消氣,你消消氣。”經紀人遞過去一杯水,“我估計就是桑硯清死馬當活馬醫,將《渡魔》報給了IFTV,結果運氣好被看上了,你的實力擺在那裡,沒人能動的。”

“沒人能動?”童洛芸怒極反笑,“你沒看到網上的評論,說什麼她一年內就能超過我,笑話,這條路我走了十幾年!”

她演戲的時候,司扶傾還不知道在哪裡了玩泥巴呢!

“網上的評論,看看就過去了,那些網友都是牆頭草,前一秒罵你,後一秒吹你。”經紀人搖搖頭,意味深長,“你演的可是大兆朝的女皇,又是金牌導演團隊,收視率只高不低。”

收視率,才是唯一檢驗演員實力的資料。

到時候兩部劇同時上映,就知道要看誰的笑話了。

站得越高,摔得越慘。

經紀人很明白這個道理。

“我知道。”童洛芸眯了眯眼,“我會讓圈內朋友都宣傳宣傳。”

比人脈,司扶傾怎麼也比不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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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司扶傾還在全息遊戲裡。

她就坐在少年胤皇的旁邊,陪著他看太陽落山。

太陽一點一點地沉下,夕陽也徹底消散。

夜幕降臨,繁星點點。

“你這次似乎停留的時間長了些。”他轉過頭,漆黑的瞳孔中深淺難辨,“一年多不見,你原是去修煉了?”

他前一陣認識了一位陰陽師。

陰陽師同他說,他恐怕是遇見了遊浮靈,有些遊浮靈慣會蠱惑人心,如果再遇見,請一定要就地斬殺。

他原本就不信誰。

這個世界上,能信的只有自己。

可在這隻鬼給他擦拭鮮血的時候,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一點一點地崩塌。

司扶傾沒法解釋遊戲的事情,更不可能說出來,於是給了一個肯定的答覆。

“哦?”少年聲音輕飄飄的,“那我倒是挺期待的,聽說你們變成鬼也會保留死時的模樣,不知你是斷頭鬼還是剖腹鬼。”

司扶傾:“……”

她怎麼覺得,胤皇是個黑芝麻湯圓。

裡面是黑的?

算了,自己看著長大的,能有什麼辦法?

只能聽著了。

“走吧。”他淡淡地咳嗽了幾聲,站起身,“我回去換衣服,今天是元夜,我帶你去街上逛逛。”

元夜是大夏朝最重要的節日,延續至今,是農曆十五的元宵節。

街上都是成雙成對的,小商小販在吆喝。

少年還是一身白衣,他戴著面具。

可週身的氣質並不普通,路人頻頻側目,都在想是不是哪家公子一個人跑了出來。

他買了一根糖葫蘆,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