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夜挽瀾來講,時間永遠停留在了她二十一歲那一年。

年輕,鮮活的生命,就這麼變成了一張灰白的照片。

而她現在連掃墓都做不到。

“姐姐……”司扶傾眉擰在了一起,身子顫了起來。

不僅如此,床在顫,櫃子在顫,連地面都在顫。

鬱夕珩的神情終於出現了變化。

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了。

進化者力量暴走。

鬱夕珩俯下身,手落在她的頭頂,另一隻手按住她的肩膀:“冷靜,我在,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先冷靜下來,好嗎?”

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彷彿能夠穿透一切夢魘,破開烏雲。

逐漸的,司扶傾慢慢地平靜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她的意識才徹底清醒。

靜了有幾秒,她睜開眼,眨了眨,發現自己在一個淺藍色的臥室裡。

“老闆?”司扶傾揉了揉腦袋,看到男人的第一時間,說話第一次沒經過大腦,“你能不能不要扣我工資。”

鬱夕珩也第一次被氣笑了,他站起來,稍稍垂眸看著他,神色冷淡了些:“我看你現在才是有些不清醒了。”

司扶傾:“老闆,你等我找個藉口狡辯一下。”

話剛說完,司扶傾:“……”

不是,她在說什麼?

鬱夕珩起身,去旁邊的桌子拿了碗,裡面是剛煮好的中藥:“喝藥。”

司扶傾聞到了很重的中藥味,她轉過頭,很不樂意:“苦。”

可下一秒,她的頭就被掰了過來。

鬱夕珩的一隻手按在她的腦後,聲音淡淡:“喝完吃糖。”

這不是他以前會用的力度,可以說是強制性。

司扶傾估算了一下她現在的體力,然後從善如流地一口將藥悶了:“糖呢?”

鬱夕珩嘆氣,伸出手,開啟掌心。

是一塊大白兔奶糖。

“誒,老闆,你怎麼知道我想吃大白兔。”司扶傾眼睛一亮,“我剛才做夢還夢到了。”

她每次受傷去找夜挽瀾包紮傷口,夜挽瀾都會給她一顆大白兔奶糖鎮定神經。

很甜。

似乎還是記憶裡的味道。

可是人已經不在了。

司扶傾吃完糖,抬起頭:“其他人呢?”

鬱夕珩淡聲:“轉移到鎮上的醫院了,都沒有事。”

“那就好。”司扶傾放心,“我還怕我沒找到全部的人。”

“好好休息。”他的手落在她的頭頂,動作很溫柔地摸著她的頭。

他的溫度和身上的月夜桂香也透過這個動作傳來。

包括他的呼吸。

有片刻的惑亂。

司扶傾又從他手中接過杯子,快樂地喝著水:“嗯嗯,我一定讓導演他們休息一段時間再接著拍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