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太陽西斜。

層層白雲間有赤金色的光迸射,像是白色燈籠裡燃起紅色的火。

風忽而動,雲層又如海浪一般翻滾奔湧。

司扶傾走在街上,只想擺個碗坐下來,再敲個木魚。

她真的好窮。

用個人銀行卡里的錢租了一個離市中心有十公里遠的小公寓後,她身上只剩下了一千五。

一個明星混到這個地步,未免有些太慘了。

再過幾天,她要窮到連可樂都喝不起了。

這可不太妙。

而且,她還要想個辦法見見左老爺子的屍身。

司扶傾皺眉,她看了眼時間,去路對過的超市買日用品。

前方,一輛純黑色的車停在那裡。

沒有掛牌,連標誌也無。

沈星筠從旁邊的便利店出來,拉開車門:“時衍,有訊息了。”

“嗯?”副駕駛坐上的男人並沒有睜開眼眸,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他穿著黑色的西裝,西裝下的白色襯衫的扣子解開了兩顆,襯衫口也隨意彎起。

右手腕上帶著一塊銀黑色的腕錶,手指修長,指尖瑩白如玉。

男人的坐姿很隨意,但依舊掩不住那種與生俱來的尊貴。

明明是一張年輕過分的俊美面容,卻有著讓人生畏的積威,彷彿手握生殺大權的帝王。

“你說你怎麼跟個古代人一樣取個字?”沈星筠笑,“還是說你們鬱家禮節嚴苛?必須要遵守老祖宗的規定?”

“可我見四九城那些個貴公子也沒你這麼嚴謹,你說我是叫你的名夕珩(heng,二聲),還是你的字時衍(yan,三聲)?”

鬱夕珩仍閉著眼:“我習慣了,稱呼隨你。”

沈星筠失笑:“先前還說你禮數嚴謹,現在看來反而又不拘禮節了。”

說著,他按下一個號碼:“時衍,我再給那邊打個電話,確認一下時間。”

鬱夕珩頷首,依舊闔著眸。

下一秒,他的耳朵一動,忽而睜開了眼。

那是一雙極漂亮的瑞風眼,眼尾狹長,自有神光內斂,幽遠深沉。

視線所及之處,有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不知所措地站在馬路中間。

而就在前方,一輛大卡車突然來了一個急轉彎,眼見著就要碾壓而過。

鬱夕珩眼神微動,手指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