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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龐統的嘴角也不由得抽了抽。

“子奕...莫要再說笑了...”此時龐統無奈的笑了笑,開口道:“統本以為毫無提示的情況下,饒是子奕也不可能猜到,但是卻沒想到...”

“統屬實有些貽笑大方了啊...”

“不過,統實在不解,子奕究竟是從什麼地方推測出統的謀算的?”

見龐統正色起來, 江寧也沒了繼續調笑的心思,他攤了攤手,指向了行軍地圖,說道:“很明顯,士元的用意都已經寫在了地圖裡了!”

“高定、朱褒、雍闓三軍,每軍各有五、六萬人數不等,士元的兵力大抵也不過十萬人,獨自應付三軍中的任何一軍皆有勝算,但是若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想要一口吃掉他們三個,那就屬實有些不易了!”

見江寧分析的有理,龐統也點了點頭。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各個擊破!士元以為然否?!”

“那...子奕為何先說的是反間計呢?”

江寧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沒好氣的說道:“士元是在把寧當傻子,還是在把你自己當傻子?”

“既是打算各個擊破,最好的方法就是反間計!與其損兵折將花費在逐個平叛上,不若拉一幫,打一幫,讓他們自相殘殺就是了!人心都是自私的,或者說人心都是善妒的,只要讓他們感到人世間的參差,到時候敵軍自然不攻自破!”

“當然,要做到這一步其實並不簡單,必須要求這一軍有著橫掃三軍的實力,或者說,至少在謀略、軍事、後勤等等領先他們任何一軍都要許多,這樣才能做到眼前這一步!”

“而士元...莫不是以為自己做不到?!”

“再者, 你這很明顯擺的就是防守的陣型啊,真要是進攻的話,恐怕你的先鋒軍,應該...在這裡!”

當看向江寧手指的地方,龐統此時也不由得長嘆一聲,開口道:“子奕大才,統...實不如也!”

事實上,江寧猜測的一點沒錯,他這話幾乎就要把整個過程都要還原了,也難怪龐統如此吃驚了!

當他帶兵來到益州界口時,前部先鋒李嚴,副將王平、張翼,剛好和高定麾下先鋒大將鄂煥相遇。

鄂煥身長九尺,面貌醜惡,善使一枝方天戟,有著萬夫不當之勇!

當然,萬夫不當之勇什麼的...都是據傳!

在那天,李嚴不過和鄂煥戰了數十回合,便將其生擒, 用時之短,甚至他手下的吶喊聲都沒來得及停,主帥就已經被夾在了李嚴腋下。

當了解到鄂煥乃是高定手下先鋒大將時,龐統內心才有了這一計。

於是在營帳中,龐統命人解開了綁在鄂煥手中的繩索,並且好酒好肉好生款待,更無半點虐待,目的便是為了施之以恩,隨後更是放還了鄂煥的武器,親自送他離開了營帳,其規格不可謂不高!

不僅如此,在後來的交手中,但凡抓到雍闓、高定手下之人,龐統便統統將其分為兩個部分,只要是高定麾下,便可免死;但是雍闓麾下,幾乎不留活口。

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此區別對待,雍闓麾下也不傻,接連幾次,就連被俘獲的雍闓一部,也同樣詐稱是高定麾下。

不僅如此,為了加速兩軍決裂,龐統甚至故意抓到了高定麾下,卻只當他是雍闓部下,並且修密書一封,吩咐這軍士,讓雍闓早早下手,若是能夠取下高定、朱褒首級,即可免死。

得到這個訊息之後,高定瞬間就慌了神。

原來龐統不僅僅交好自己,甚至就連雍闓都一樣交好,雖然現在看起來是更偏向自己,但是誰能保證以後呢?

雍闓手下若是死的多了,免不得會對自己有些想法,若是他真的打算投靠龐統,到時候豈不是要先對自己動手?

越想越覺得有問題,高定幾乎是食不知味,寢不安眠,滿腦子都是雍闓想要殺了自己!

嫌隙的種子一旦種下,就在人心中發了芽,再想將其拔出恐怕就很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