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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寧的記憶中,魯肅應該是建安二十二年在軍中病死的,在那之後,孫劉聯盟就相當於徹底破碎了。

一直以來,魯肅的戰略重心始終都沒有變,那就是聯劉抗曹。當魯肅在世的時候,他不僅在軍中有著相當大的威望, 孫權也不願駁了手下這大都督的面子,孫、劉二人之間也就有了緩衝地帶,但是魯肅一死,接替他的是呂蒙,這個人卻是一向反對和劉備結盟,最終才導致了背刺關羽,襲擊荊州的事情發生。

現在是建安十三年年初, 也就是說, 魯肅身死的時間提前了整整九年,不過最終的結果卻是沒有太大的改變,孫、劉聯盟恐怕依舊難以繼續維持下去。

江夏是荊州扼守孫權的一道重要屏障,也是攻打揚州的必經之路,江夏的失守,可以說算是孫權的徹底攤牌!

至於魯肅的身死,一開始江寧還有所懷疑,不過隨後他就徹底想明白了。

當初周瑜染上瘟疫,魯肅可是沒少跟他接觸,眼下不過才寥寥數年,不同人患病,能夠抵抗的時間似乎也有所不同,若是因為這個原因,魯肅的突然暴斃,也就能解釋的通了。

不過這樣的話,倒是難以解釋為何孫權無病無災了...

......

“軍師, 我等可要調兵前往江夏支援?”

就在江寧的思緒還沉浸在魯肅的身死時,關平的開口打斷了江寧的思緒。

“調兵支援?”江寧皺了皺眉頭,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先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可是父親那...”

看著頗為著急的關平,江寧搖了搖頭,說道:“非是寧不欲支援關將軍,江陵城剛結束戰亂,正是需要休養生息的時候,此時我等幾乎再難湊足兵力前去江夏一帶;再者,江夏城高池深,若非大軍親臨,絕難以輕易拿下,若是江陵城派出大量兵力,到時候孫權趁機攻取江陵,屆時荊州一帶...幾乎再無險可守!不智也!”

看出關平眉宇間仍存有擔憂,江寧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寬慰道:“坦之,寧知曉你擔心關將軍的安危,但是此時我等必須冷靜, 決不能急躁!”

“再加上, 昨日降了一晚上大雪, 現在道路頗為泥濘溼滑,攻城更是如此,縱使我軍派去增援,恐怕也是徒勞無功,難以奪回江夏!”

“關將軍去攔截曹操的左路大軍,以他的謹慎,想必也不會在回返之後被江夏城內的吳軍所埋伏!所以此時我們只需要派遣一隊人馬,前去通知他一聲即可...”

江寧話剛說完,只見關平立刻抱了抱拳,鏗鏘的說道:“既如此,平願往!”

“嗯...也好!”思索了一陣,江寧點了點頭,同意了關平的請求,而後他又看向人群中的張苞,高聲道:“興國!”

聽到江寧喚他,張苞從人群中站了出來。

“稍後你也帶領一隊人馬,帶著寧的手信前往漢中,務必將此事告知於師兄,讓他們清楚眼前的形勢!”

“遵軍師令!”

“其餘眾人,若無他事,且散了吧...”

“喏!”

眾人剛走,江寧轉身就去往了書房,熟練的開啟了行軍地圖,而後目光在上面不住的巡視著。

“公子在看什麼呢?”鄧艾看著江寧如此緊張,不由得開口問道。

隨意的用餘光瞥了瞥鄧艾,江寧繼續在地圖上掃視,而後淡淡的說道:“寧在看我軍的兵力分佈...”

“公子莫非還是放心不下江夏?”

“是呀...”江寧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現在這情況,若只是丟了江夏就好了啊...江夏一失,雲長所部就斷了後勤補給,數萬大軍人吃馬嚼,再加上這該死的天氣,我軍飢寒交迫之下,又要如何去作戰?”

“這些其實還不是最嚴重的...”江寧眼裡漏出了一抹憂色,指了指夏口和長江沿途的幾個險要關卡處,凝神道:“若是孫權派遣一隊人馬前去這些險要處扼守,雲長所部...可能會有危險吶!所以...我們要必須想辦法去支援他們!”

聽到這話,鄧艾疑惑道:“公子剛剛不是還說要靜觀其變嗎?為何現在...”

“嗬~”江寧長吸了一口氣,一臉無奈的說道:“當時情況,寧怎好把實情道出?要知道那時幾乎近半荊州官員皆彙集在此,若是告知他們這等情況,人心惶惶之下,難免會有些別有用心之人會對此事加以利用!”

鄧艾點了點頭,似乎理解了江寧為何此前會有此一說。

“那...那...那...公子可想到派誰去支援關將軍嗎?”

“難啊!”江寧攤了攤手,點了點行軍地圖,開口道:“縱觀整個戰場,幾乎再難有一支兵馬可以前去江夏支援雲長!”

“主公在益州,本就兵馬不多,一來要鎮壓當地殘餘勢力,二來要面對南方蠻人侵擾,根本騰不出什麼兵力出來!再加上益州出行不便,所以從主公那邊調兵...殊為不現實!”

江寧的手指又指向了漢中,繼續說道:“師兄那...其實也差不太多!”

“張魯此人,別的暫且不提,蠱惑民心這一手倒是玩的透徹,雖然有了幼常從中斡旋遊走,但是這幾個月的功夫,又怎比得起他數年的經營?”

“師兄正是看出寧不擅長此事,所以才帶著翼德前來將我換了回來,漢中之地不大,但是僅僅只有一、兩萬兵馬,想要守住漢中都尚且不易,更何談前去支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