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賈璉和張敬堯的馬上會面,初次交鋒。最後,因為一個馬屁,賈璉口頭上扳回了一局。

張敬堯打馬便走,兩人也鬧得不歡而散。從長安東門外,一直到二十里外郊外的天壇圜丘。

那是雖然沒有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那麼誇張。不過也不成多讓。基本一路上都有軍隊佈防,皇帝都還沒出長安城,一切的佈置,早就在有條不紊的佈置好了。

賈璉與忠順王爺,那都是皇帝欽點陪駕的。至於張敬堯,這一路上的佈防問題,都是交給他負責的。

所以等到賈璉忠順王爺,來到長安東門之外時,這一路之上的警戒工作,張敬堯這個老東西已經安排的妥妥當當了。

他今天的目的是在祭天的時候假借天象,趁機發難,攻訐賈璉和醫療隊政策,至於直接逼宮皇帝,這老東西也是不敢的。

如今的時局,哪怕是個明眼人,基本都能夠看明白,太上老皇帝,已經時日無多,八王爺廉親王,又是一個沒有兵權的阿斗,空有賢王之名,卻無實際的大權利!大將軍王又遠在西北,一旦京畿之地發生什麼動亂,一時之間根本就鞭長莫及!

所以作為京都大營節度副使,兼職兵部左侍郎的張敬堯,無疑,對於遠在西北的大將軍王來說,是一個十分關鍵的棋子。

本來這種皇家的內部鬥爭,早就應該在十年前那一次之後,徹底的被按下去。

可是就因為老皇帝不甘心,透過一群老臣,時不時的還要對朝政進行干預和指教。

如此一來,新皇帝的權威根本沒有樹立,他那些自以為是的兄弟們,自然是萌生了不該有的想法。

所以這都屬於歷史遺留問題,皇家內部鬥爭的不徹底性。所謂皇帝者,面南而居,稱孤道寡而御萬方之民也。

那是站在風口浪尖處,緊握住一個國家日月旋轉的男人。擁有一言而決四海,吞吐而動六合的無上權威者,那才是真正的帝王!

而不是像永隆皇帝如今這樣,天懸二日,內外不靖,黨派傾扎,皇帝的權威大大的受到各方面的威脅!

所以做皇帝的人都要先苟一波,才能逐漸甩掉那些當年遺留下來的歷史造就問題。

作為依附於皇帝的大臣,賈璉夾在這兩個太陽之間,想要徹底出頭,那就只能夥同親近自己的一個,爆發出十倍的光合熱,吞併和毀滅另外一個,那他才有機會!

而另外一邊的張敬堯,就屬於是另外一個太陽的衛星,哪怕那個太陽已經處在最後的衰變期,他也不能不拼死護衛自己作為太陽衛星的權利。

沒有找到能夠替代那個太陽,繼續給自己當做他衛星權利的,新太陽的時候,對於那個對面虎視眈眈的大太陽,他或許不敢有所動作。

但是打打擦邊球,先收拾在那個太陽身邊的衛星,他還是有這個勇氣的。

更何況隨著兩顆太陽鬥爭的升級,自己所依靠的這個老太陽,基本已經是日薄西山了。

到時候自己旋轉的軌道,都會被另外的那顆新興的衛星,徹底的霸佔!

面對這個差不多隻是時間問題的局面,他也只能採取這種飲鴆止渴的方式,來縮短這個取代自己衛星軌道的時間。

只要熬過了這個時間段,他找的那顆還遠在西北的太陽,說不定就能發揮出足夠的光和熱,再一次的照亮張敬堯這顆衛星的軌道。

所以他目前求的就是一個穩字,甚至有點清君側的意味,為的就是打擊和碾壓,直接對他有眼皮底下,致命威脅的賈璉。

只要幹趴了賈璉,那麼永隆皇帝這顆太陽,想要迅速爆發出更強的光和熱,那基本就不可能了,哪怕阻止不了這種趨勢,基本也就只能等到那一顆處於衰變期的老太陽,徹底熄滅的時候。

所以這就是賈璉提出這個醫療隊決策之時,張敬堯這個老東西,神經如此敏感,全力針對賈璉的原因。

哪怕是口頭上的下馬威,他也不願意輸給這個根本,昔日裡不起眼的紈絝小年輕。

他年輕的時候,正是榮寧二府兩位國公呼風喚雨的時候。那時候的他只是一個小角色,給人家牽馬墜鐙,都不一定看得上他。

只是十年前,那一場變故,一切的一切,完成了某個階段的洗牌。太多功勳卓著之輩,在那一次的鬥爭之中,被太上皇殺了個乾淨!

像他這種平日裡不起眼的二流貨色,才有了出頭的機會!不過始終是屈居副職,前有王子騰,後有馮唐老鬼。都是凌空降臨,一屁股坐在了他的頭上,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

張敬堯心裡面的憋屈,那是可想而知的,年少之時,這老東西也是一腔熱血,想要戎馬殺敵,報效君王,榮耀家族的。

可是後來,一次又一次的現實,無情的打了他的臉,那一腔的熱血,早就化為了全部的苦心鑽營。

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夠入得君王之眼,也吃一回肉,而不是連湯都沒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