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理清楚,其中的關竅之後並不著急。就這樣守在外面。說不定還能有意外的收穫。

關於甄家的事,或許等他們自己慢慢發酵。甚至可以不費吹灰之力達到目的。

有這麼一句話,堡壘都是從內部打破的,對於這一點,賈璉十分認同。與其費盡工夫,出力不討好。不如等待一下,或許結果更加的能夠讓自己感到驚喜。

畢竟有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有時候只要有耐心就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再說此時的密道里,那六個殺手死士,歷經千辛萬苦,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破開了密道進人了密道主脈中。

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掛了彩,這還是他們有指引的情況下,否則情況只會更糟,所以賈璉沒貿然進入,是非常正確的選擇。

這個甄家的密道機關變化多端,並不是一成不變的,面的機關,按十二時辰的日影變化排布。每個時辰都有不同的變化!

所以沒有標註時間的機關圖。根本是九死一生,只是一個出口的機關,就已經讓他們傷痕累累。險些丟了性命。

更何況是,主道機關裡的機關。估計更是讓他們防不勝防了。所以他們慢慢的也積累了一肚子的火氣。他們雖然是死士,是不是真的去送死。題曰:“春困葳蕤擁繡衾,恍隨仙子別紅塵。

問誰幻入華胥境,千古風流造孽人。”

第四回中既將薛家母子在榮國府中寄居等事略已表明,此回則暫不能寫矣。如今且說林黛玉,自在榮府以來,賈母萬般憐愛,寢食起居一如寶玉,迎春探春惜春三個親孫女倒且靠後。便是寶玉和黛玉二人之親密友愛處,亦自較別個不同,日則同行同坐,夜則同息同止,真是言和意順,略無參商。不想如今忽來了一個薛寶釵,年紀雖大不多,然品格端方,容貌豐美,人多謂黛玉所不及;而且寶釵行為豁達,隨分從時,不比黛玉孤高自許,目無下塵,故比黛玉大得下人之心。便是那些小丫頭們,亦多喜與寶釵去頑。因此黛玉心中便有些悒鬱不忿之意,寶釵卻渾然不覺。那寶玉亦在孩提之間,況自天『性』所秉來的一片愚拙偏僻,視姊妹弟兄皆出一意,並無親疏遠近之別。其中因與黛玉同隨賈母一處坐臥,故略比別個姊妹熟慣些;既熟慣,則更覺親密;既親密,則不免一時有求全之毀、不虞之隙。這日不知為何,他二人言語有些不合起來。黛玉又氣的獨在房中垂淚。寶玉又自悔言語冒撞,前去俯就,那黛玉方漸漸的迴轉來。

因東邊寧府中花園內梅花盛開,賈珍之妻尤氏乃治酒請賈母、邢夫人、王夫人等賞花。是日先攜了賈蓉夫妻二人來面請。賈母等於早飯後過來,就在會芳園遊頑,先茶後酒,不過皆是寧榮二府女眷家宴小集,並無別樣新文趣事可記。一時,寶玉倦怠,欲睡中覺。賈母命人好生哄著,歇息一回再來。賈蓉之妻秦氏便忙笑回道:“我們這裡有給寶叔收拾下的屋子,老祖宗放心,只管交與我就是了。”又向寶玉的『奶』娘丫鬟等道:“嬤嬤姐姐們,請寶叔隨我這裡來。”賈母素知秦氏是個極妥當的人,生得嫋娜纖巧,行事又溫柔和平,乃重孫媳中第一個得意之人,見他去安置寶玉自是安穩的。當下秦氏引了一簇人來至上房內間,寶玉抬頭,先看見一幅畫貼在上面,畫的人物甚好,其故事乃是“燃藜圖”,也不看系何人所畫,心中便有些不快。又有一副對聯,寫的是:“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及看了這兩句,縱然室宇精美,鋪陳華麗,亦斷斷不肯在這裡了,忙說道:“出去,出去。”秦氏聽了笑道:“這裡還不好,可往那裡去呢?不然,往我屋裡去罷。”寶玉點頭微笑。有一個嬤嬤說道:“那裡有個叔叔往侄兒房裡睡覺的禮!”秦氏笑道:“噯喲喲,不怕他惱。他能多大了,就忌諱這些個!上月你沒看見我那兄弟來了,雖然和寶叔同年,兩個人若站在一處,只怕那一個還高些呢。”寶玉道:“我怎麼沒見過?你帶他來我瞧瞧。”眾人笑道:“隔著二三十里那裡帶去!見的日子有呢。”說著,大家來至秦氏房中。剛至房門,便有一股細細的甜香襲人。寶玉便覺眼餳骨軟,連說“好香”。入房,向壁上看時,有唐伯虎畫的“海棠春睡圖”;兩邊有宋學士秦太虛寫的一副對聯,其聯雲:“嫩寒鎖夢因春冷。芳氣籠人是酒香。”案上設著武則天當日鏡室中設的寶鏡。一邊擺著飛燕立著舞過的金盤,盤內盛著安祿山擲過傷了太真『乳』的木瓜。上面設著壽昌公主於含章殿下臥的榻,懸的是同昌公主制的連珠帳。寶玉含笑,連說“這裡好”。秦氏笑道:“我這屋子,大約連神仙也可以住得了。”說著,親自展開了西子浣過的紗衾,移了紅娘抱過的鴛枕。於是眾『奶』母伏侍寶玉臥好,款款散去,只留下襲人、媚人、晴雯、麝月四個丫鬟為伴。秦氏便吩咐小丫鬟們,好生在廊簷下,看著貓兒狗兒打架。

那寶玉剛合上眼,便惚惚的睡去,猶似秦氏在前,遂悠悠『蕩』『蕩』隨了秦氏,至一所在。但見朱欄白石,綠樹清溪,真是人跡希逢,飛塵不到。寶玉在夢中歡喜,想道:“這個去處有趣。我就在這裡過一生,縱然失了家,也願意,強如天天被父母師傅打呢。”正胡思之間,忽聽山後有人作歌曰:

“春夢隨雲散,飛花逐水流。寄言眾兒女,何必覓閒愁。”

寶玉聽了,是女子的聲音。歌音未息,早見那邊走出一個人來,蹁躚嫋娜,端的與人不同。有賦為證:

“方離柳塢,乍出花房。但行處鳥驚庭樹,將到時影度迴廊。仙袂乍飄兮,聞麝蘭之馥郁。荷衣欲動兮,聽環珮之鏗鏘。靨笑春桃兮,雲堆翠髻。唇綻櫻顆兮,榴齒含香。纖腰之楚楚兮,迴風舞雪。珠翠之輝輝兮,滿額鵝黃。出沒花間兮,宜嗔宜喜。徘徊池上兮,若飛若揚。蛾眉顰笑兮,將言而未語。蓮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羨彼之良質兮,冰清玉潤。慕彼之華服兮,閃灼文章。愛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美彼之態度兮,鳳翥龍翔。其素若何,春梅綻雪。其潔若何,秋蘭披霜。其靜若何,松生空谷。其豔若何,霞映澄塘。其文若何,龍游曲沼。其神若何,月『射』寒江。應慚西子,實愧王嬙。奇矣哉,生於孰地,來自何方。信矣乎,瑤池不二,紫府無雙。果何人哉,如斯之美也。”

寶玉見是一個仙姑,喜的忙來作揖,笑問道:“神仙姐姐,不知從那裡來,如今要往那裡去?我也不知這是何處,望乞攜帶攜帶。”那仙姑笑道:“吾居離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乃放春山遣香洞太虛幻境警幻仙姑是也,司人間之風情月債,掌塵世之女怨男痴。因近來風流冤孽,纏綿於此處,是以前來訪察機會,佈散相思。今忽與爾相逢,亦非偶然。此離吾境不遠,別無他物,僅有自採仙茗一盞,親釀美酒一甕,素練魔舞歌姬數人,新填紅樓夢仙曲十二支。試隨吾一遊否?”寶玉聽了,喜躍非常,便忘了秦氏在何處,竟隨了仙姑至一所在。有石牌坊橫建,上書“太虛幻境”四個大字,兩邊一副對聯,乃是: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轉過牌坊,便是一座宮門,上面橫書四個大字乃是“孽海情天”,又有一副對聯,大書雲:

“厚地高天,堪嘆古今情不盡。痴男怨女,可憐風月債難償。”

寶玉看了,心下自思道:“原來如此。但不知何為古今之情,又何為風月之債,從今倒要領略領略。”寶玉只顧如此一想,不料早把些邪魔招入膏肓了。當下隨了仙姑,進入二層門內,只見兩邊配殿,皆有匾額對聯,一時看不盡許多。惟見幾處寫著:“痴情司”、“結怨司”、“朝啼司”、“夜怨司”、“春感司”、“秋悲司”。寶玉看了,因向仙姑道:“敢煩仙姑引我到各司中游頑遊頑,不知可使得?”仙姑道:“此各司中皆貯的是普天之下所有的女子過去未來的簿冊,爾凡眼塵軀,未便先知的。”寶玉聽了,那裡肯依,復央之再四。仙姑無奈說:“也罷,就在此司內略隨喜隨喜罷了。”寶玉喜不自勝,抬頭看這司的匾上,乃是“薄命司”三字。兩邊對聯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