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在大梁正北方,距離大梁五百里左右。

出乎意料的是,嫪毐乘車一路疾行,並未遇到有人追殺或伏擊。

過黃河之後,嫪毐便駕駛著馬車一路疾行,好在路途還算平坦,疾行了大約五日,終於到了邯鄲地界。

不論前世還是今生,可以說,嫪毐都來自邯鄲,對於邯鄲這座城市,自然也有著特殊的情懷。

嫪姓在此地只是小姓,他的家族人口本來就少,自父母雙亡後,為求活路,便一直流浪他鄉,如今再次回來,家裡已然沒有了至親,他自然也懶得再去附近晃悠。

他回來的目的,也並非要見什麼人,只不過為了這種特殊的情懷罷了。

淅淅瀝瀝的小雨自今早便開始下了起來,車伕帶著草帽,駕駛著馬車晃晃悠悠的走在寬闊的大道上。

嫪毐坐在馬車上,斜靠著車廂,頗為愜意的喝著酒。

原本炎熱的天氣,因為小雨而顯得格外涼爽,想到再次回到了邯鄲,嫪毐忍不住掀開了窗簾,靜靜地望著車外的小雨。

整個天地都昏濛濛的,進出的小草與樹上的綠葉似乎在經過小雨的洗禮之後,更嫩了幾分。

遠處的樹林上,瀰漫著一層青灰色的濃霧,整個天地,都彷彿成了一卷古風的水墨畫。

不知走了過久,大道之上,行人漸多,嫪毐探頭望去,發現前方的邯鄲城已然肉眼可見,城外亦有不少屋舍,與高大的城牆一起隱約在霧靄之中。

嫪毐嘴角微揚,忽然發現右邊十米處的破廟門口,似乎有一道嬌小的人影趴在那裡。

他眉頭一皺,向著車外的車伕道:“停車。”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馬車立刻緩緩停了下來,嫪毐直接從視窗跳了出去,身形一動,下一刻便瞬移至破廟門口,果然見一個滿頭白髮的小孩趴在破廟門口。

嫪毐眉頭一皺,將小孩的身子翻了過來,這才陡然瞳孔一縮,觀其眉目發現原來竟是個小女孩。

小女孩雖然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麻衣,還被雨水淋溼,衣服和小臉都弄得髒兮兮的,雖然看起來眉清目秀的,但卻早已餓脫相了。

面黃肌瘦不說,嬌小的身體也瘦骨嶙峋的。

白髮小女孩此刻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就連呼吸也微弱了許多,嫪毐來不及細想,連忙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發現小女孩呼吸極為微弱,氣若游絲一般,眼看就要不行了。

他眉頭一皺,連忙將她抱起,轉身跑回到馬車前,車伕見狀,很有眼力見的掀開了車廂門簾。

這車伕是信陵君府的人,此次只是負責送他。

嫪毐顧不得其他,上了車後,三下五除二的將小女孩早已破爛的一副脫去,發現小丫頭實在骨瘦如柴,身上的肋骨都清晰可見,瘦的可以說成了皮包骨頭。

便拿了車上的衣服小心為她蓋上,又將手放在她的心口,不斷將體內真氣輸入她的身體,為她溫養身體,祛除寒氣。

忙碌了一陣後,又為她簡單的擦了擦身體,換了乾淨的被褥,如此方才作罷。

他的車上目前只有酒,自然不能讓她喝,此時馬車尚在城郊,也沒東西給她吃。

不過小女孩身體感受到了溫暖之後,那原本枯黃的毫無血色的小臉終於多了幾分血氣,呼吸也漸漸勻稱了許多。

馬車在嫪毐的吩咐下,快速的駛入了邯鄲城,在一處看起來頗為繁華的客棧停下。

趙女多姿,趙舞更是獨步天下,名揚七國,嫪毐很像想見識一下趙國都城邯鄲的風月場所,無奈現在小女孩身體還太虛弱,自然頗為不便。

馬車停下後,嫪毐讓車伕去訂了一間上房,又要了些小米粥等流食。

不一會兒,車伕安排好之後,嫪毐便抱著依舊昏迷不醒的小女孩下了車,來到預定的房間後,將她放到了床上。

發現小丫頭雖然處在昏迷中,卻一直在不停的咳嗽,額頭也燙的厲害,嫪毐無奈,喂她喝了點小米粥後,一邊替她無力退燒,一邊讓車伕去找醫者。

在等候醫者到來的時間,嫪毐則仔細端詳起小女孩來。

他清晰的記得,秦時明月中的雪女來自趙國,是趙國極負盛名的舞姬,幼年身世悽苦,被拋棄了好幾次,後來被一趙國知名舞姬收留,授其白雪和凌波飛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