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嫪毐唇角微揚,繼續道:“秦歷六世,已經打下了足夠的根基功業。如今的秦國,兵足將勇,國富民強,早已具備一統天下的實力。”

“反觀六國,只一味的懼秦、賄秦,今天三座城池,明天五座城池,如此行為,無異於割肉飼虎。”

“之所以如今秦國並未大肆征伐,問題不在外,而在內,不在下,而在上。”

“秦王親政在即,呂不韋又野心勃勃,權傾朝野,政見也相左,所以此時的秦國,問題出在內憂。”

“王相為內憂,但只是小憂,呂不韋縱然權傾朝野,但還並沒有取代嬴姓的實力。秦王政親政,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

呵呵,秦王政雄才偉略,胸懷大志,待他親政之後,秦國內憂自解,到了那個時候,也正是大秦展現其橫掃天下之實力的時候。”

龍陽君似乎耐心很好,也似乎並無太多與人爭論的心思,只默默地聽著。

見嫪毐不再說話,方才道:“所以,嫪毐兄說剛剛的禮物是,讓我叛魏投秦?”

嫪毐微微搖頭,淡淡道:“非也,我不是秦國的說客,來此也並非想要立什麼大功。”

“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功名利祿於我,不過浮雲爾,我不需要,不想要,也不缺。”

龍陽君沒有說話,只靜靜的望著嫪毐,等待著他繼續說下去。

嫪毐卻是忽然唇角揚起一抹俊美的弧度,微笑道:“前日邂逅,可謂驚鴻一瞥,令妹仙姿玉顏,傾世絕色,在下一見傾心。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此言一出,不僅龍陽君愣了一下,就連姜幽也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他,待反應過來,陡然俏臉漲紅。

她一襲湖藍仙裙,優雅而坐,冰雪般的美顏,此刻白裡透粉,更添了幾分豔色。

雖說男婚女嫁,天經地義,少年少女,大膽追愛,在這個年代也是常事,並不稀奇。

但似嫪毐這般直接大膽的,甚至直接跟人家哥哥說的,還是少之又少。

卻聽嫪毐繼續道:

“原本來此,也只是想再睹芳容,以解相思之苦。不過今日既然能見得了龍陽君,便想趁此機會,當面提親,求娶令妹。望龍陽君能應允。”

龍陽君看著嫪毐,片刻之後,方才不置可否的輕笑一聲,道:“自父母去世後,我與幽兒相依為命,向來寵溺,嫪毐兄雖然文武雙全,俊美風流,與幽兒倒也算天作璧人。”

說著,搖頭一嘆,無奈道:“奈何閣下尚秦公主,遠居咸陽,在下就這一個妹妹,不想她遠嫁。”

嫪毐微微頷首,算是贊同了他的說法,卻是堅定道:

“龍陽君之顧慮,乃是人之常情,兄妹情深,在下也頗為敬佩。不過閣下之顧慮,想來是擔心令妹獨自在外,會受委屈罷了。”

說著,臉皮厚入古城牆的他,扭頭看向了一旁尷尬害羞,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姜幽,柔情脈脈,深情款款的道:

“若能喜結良緣,在下願許一世溫柔,此生知她、懂她、疼她、愛她,護她一世,絕不讓她受半分委屈。”

姜幽是典型的古代宅女,女文青,一直宅居高樓,如仙隱靈山,自是清雅出塵。

難免疏於為人處事之道,面對嫪毐的直白示愛,大膽求婚,一時也是不知如何是好。

但畢竟懷春少女,也曾幻想過清風明月的俊美良人。

姜幽如情竇初開一般,懵懂不知情事,但那信誓旦旦的語氣,情之柔,意之深,愛之炙,大膽而熱烈,讓未經世事的她,也是為之所動。

更何況,眼角餘光所見,便是長身玉立,白衣如雪,俊美翩翩,此情此境此人,她這般純情少女,難免怦然心動。

但心動歸心動,也只是初步的好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