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便一甩廣袖,轉身向外出去。

待其走到門口,卻聽嫪毐語氣淡淡的道:“最晚半個月,我就要離開大梁,回去咸陽。”

“既然如今你們已經都屬於我,所以,你們也只有半個月時間,趁著這段時間,把該處理的事情處理好。”

“信陵君的田地、地契、家產、珍藏,能帶走的帶走,該賣的賣掉,換成金銀。”

“半個月後,跟我一起回咸陽。”

雅夫人腳步再次一頓,回頭冷冷的望著嫪毐。

卻見嫪毐淡淡笑道:“你最好按我的吩咐去做,乖乖聽話,不然的話.....”

雅夫人寒聲道:“不然怎樣?”

嫪毐輕呵了一聲,沉聲道:“不然的話,留在魏國,你以為,忌憚信陵君已久的魏王父子,和野心勃勃的魏庸,會放過你們嗎?”

雅夫人柳眉緊緊皺起,沉聲道:“夫君已經不在了,對他們沒了威脅,他們又豈會趕盡殺絕,落人話柄?”

嫪毐笑著搖了搖頭,神色冷淡道:“第一,我從不缺女人,更不缺比你漂亮的美人。

之所以願意要你,一是因為你是大名鼎鼎的信陵君的正妻,你的身份,和將來信陵君的女兒們,會讓我更有興趣。”

“二是因為,我需要暗中發展勢力,壯大自己,信陵君將天策交給我,我自然要好好收服,有你在我身邊,事半功倍。”

“三嘛,因為我向來說話算話,既然答應了信陵君,自然就想要盡心做到,你要不肯,其實對我來說,也沒啥大影響。”

“所以,我雖然理解你喪夫喪子之痛,但在我面前,你的腦袋,最好不要抬得太高,我讓你低下去的時候,你最好乖乖的,把你那高傲的頭顱低下去。”

“你,想不到,你竟如此卑鄙,如此荒銀無恥!夫君真是瞎了眼。”

嫪毐輕笑一聲,好整以暇的斜靠在首位的靠背上,似笑非笑的繼續道:“太子增殘忍暴戾,嗜血好殺,生性多疑卻又紈絝無謀,膽小懦弱,只會仗勢欺人。

就算他再念及與信陵君的叔侄之情,也絕不會放過信陵君這一脈。尤其是,信陵君還有一個遺腹子女,你覺得,他會不會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雅夫人聞言,面色愈發難看起來。

嫪毐手裡拿著一個酒壺,直接對著壺嘴喝酒,那樣子,像極了紈絝子弟。

其實,這個世界,或者說,在古代,貪花好色並不是一個位高權重者的缺點。

尤其是對上位者,為帝王者,更是如此。

只要不是因為貪戀美色而荒廢朝政,濫殺無辜,就不是缺點。

為帝王者荒淫無道,害得百姓民不聊生,國破家亡,這才是缺點。

嫪毐似乎對雅夫人的反應很滿意,微笑著繼續道:“至於魏庸,信陵君名揚天下,仁義無雙,深受江湖豪客的愛戴,威名震動諸侯。”

“魏國上下臣民,更是無不敬仰,視其為魏國的守護神。”

“就連魏武卒也對他忠心耿耿,儘管被剝奪了軍權,沒有了調動魏武卒的權力,但魏武卒的主要將領,一向唯信陵君馬首是瞻。”

“如今信陵君卻被秦國派的羅網害死,自然引的群情激憤,將來訊息傳揚天下,江湖朝堂,國內國外,必會憤聲四起。”

“但這還遠遠不夠,遠遠達不到魏國人人恨秦惡秦,誓要與秦一決生死的地步。秦魏已經打了一年,如今秦魏大軍對峙,大戰在即。魏庸又是魏國主戰派之首。”

“魏庸其人,看似忠心耿耿,實則野心勃勃,權慾薰心,為了目的不折手段,連親生女兒都能輕易利用,甚至害死她也毫不猶豫。”

“現在的魏國朝堂,主和與主戰兩派勢均力敵,信陵君慘死,朝堂震動,但主戰之聲並沒有增加多少。太子增也只是加派大軍搜捕羅網殺手而已。”

說著,他似笑非笑的看著遠處那豐腴卻凹凸有致的嬌軀,問道:“你說說看,你若是魏庸。

如何做,才能最大限度的激起魏國朝野對秦的恨意,如何才能輕而易舉的讓主戰之聲瞬間高漲,徹底壓下主和派?”

雅夫人聽著嫪毐淡淡的話語,臉色卻早已變得蒼白如紙,一臉驚懼的望著嫪毐。

她雖是封君之妻,但向來不管外面的大事,尤其是信陵君這幾年頹廢度日,沉迷酒色,她又如何能知道這些?

但,儘管詳細內情不知道,到底是身份貴重的人,豈能對魏國一無所知?

她也非無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