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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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茶嗎?如果你說懂,那我,說點廢話雜言吧,但是你若看,最好看完,因為我告訴你,這是一段俏皮的雜言。
我十三四歲時,心性過於頑劣,有時心態壓抑,老是扎人屁股,不是別的工具,那是刀,為什麼扎屁股,因為我從小就知道,扎屁股人無事,無大傷,這是我父親教我的,因為他老打我屁股……汗……
就因此事,我父親發了個電報給我師父,那老頭兒接到後,就回了一字“來”。
父親看了,立刻就懂了,當晚就和我說,“你喜歡大山嗎?”
我生在平原,未見過山,聽了我父親言,一直點頭說,“喜歡,喜歡!”
“那好,明天就帶你去玩哈!”父親笑著說。
我還點頭說,“真好,您咋大方了?”
父親搖頭不語,我現在想來這老頭兒可能在竊笑吧!(汗汗汗)。
第二天,父親就帶我去了火車站,滄州站,當時很破的,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有些在那邊拿著磚頭,一直敲著柵欄管人要錢,後來,那些娃兒被我打的見我都溜邊走,再後來,那個頭頭和我成了朋友,名字叫李傑,真名,不是假的,我現在還有他微信,我若在滄州,他知道一定會請我吃飯,可我與他獨處時,不敢喝多,我怕他趁我喝多揍我,我和他說這個,他每次都會說,“擦,你就是個神經病吧?”
接著說,到了滄州站,買了票,我問父親,“去哪兒老爹?”
“去你師父哪,大山裡。”父親說。
“嗯!”我應了聲,但是腦子裡一直想,你給我買票了嗎?後來,我明白了,好吧老爹,你贏了,因為這老頭兒逃票,大部分時間讓我站到廁所或者火車連線吸菸處,再後來我一度認為,這坑兒的爹可能不是我親的,真的……
到了錦州,轉了幾趟車,再到靠臨市的山裡,我和老爹半夜才到,我記得最後是我最大的師兄接的我們,現在都七十多了,當時還“笑眯眯”問我,“來啦,老弟!”
好吧,我現在想到這句話,依然“不寒而慄”!
當晚十點,師父見我和父親,除了他與我父親已然熟悉,我是極度陌生的,他們說了啥,我其實一概不知或者說無興趣,我只是在道觀大院裡看星星,你們要知道,那時夏天的星空真美且透徹。
半夜一點多,我師兄們帶我和父親去休息,我個傻冒居然還去了,還睡著了……
第二天,我醒了,我父親沒影了,跑出去問師兄們都不理我,問我師父,老頭子答,“早TM的走了,你小子待著吧!”
啊,你這不是我親爹,我心想罵他,但是不敢,因為他是我父親。
好吧,待了三天後,我師父和師兄讓我掃院子,我說,“你們瞎啊,這院子又不髒!”
後來,我被群毆了,被打的很慘,基本上除了臉以外都青了,要知道,滄州小孩兒大部分兒時都會習武,因為我們那是武術之鄉,但是,我打不過群毆我的師兄們,畢竟他們有四十多人,我想過半夜扎他們屁股,可是總有幾個人半夜也盯著我,好吧,他們贏了,我服了,被打服了……
就這樣,我掃了一個多月大院,我師父看我老實了很多,就問我,“想不想學點東西?”
“老頭兒,又玩我?說錯話,讓那一幫子人再往死打我?”我說完,師父就滿足了我,很多人又打了我一頓,而且非常狠,我記得我有三天沒有掃院子,因為屁股腫了,走路走不動。
三天後,我師父問我,“想不想學點東西啊?”
我點頭說,“我學,但是能不能不打我?”後來我又捱了一頓打,我師兄告訴我,“你能不能在師父問話時少‘放屁’?”
我答,“好吧!”
第二天,師父又問,“學不學?”我點頭,老頭兒引我去了他房間,然後又問,“紅茶還是綠茶?”
我不敢多言,怕捱打,然後指了指一茶甕。
“噢,綠茶!”師父說,接著又問,“你懂茶嗎?”
我搖頭,師父接著說,“綠茶要等,沸水開青,熱水沖泡(他言六十八度),懂嗎?”
我搖搖頭說,“現在懂了,謝謝師父。”然後說完,我就跪在墊子上等茶。
“這邊是紅茶。”師父指了指另一個茶甕說,“紅茶多為老茶,需要常沸水煮或泡,知道為什麼嗎?”
我搖頭表示不知,老頭兒接著說,“老的東西,味道容易藏起來,你需要耐心去解開它,就如人生一般,青茶(綠茶)少(年輕),容易沏開,但是老的茶葉,總如老人一般,多有謀略,要讀懂他,需要時間,同老茶一樣,也是如此,需要時間去沏!”
其實當時我不懂,但是我還是點點頭說,“懂了。”
十幾年後,我真的懂了,可我師父再不理我了,就像我師父彌留時給我留信說,“你懂了,我就不是你師父了,因為你大了,不需要我再教你了。”
是啊,老頭兒永遠是我師父,他和我父母一樣,都是我最親的人,因為我大了,也懂得生活了……
去年夏天,我帶妻和孩子去東北道院,幾個師兄問我,“狗兒,還記得那些年我們打你麼?”
我笑說,“我年紀大了,忘了,但是師父的茶道,我從未敢忘過,因為我怕你們打我!”
幾個師兄聽了都大笑,說真的,我知道他們知道我的想法……
有些人,這一輩子,都是孤獨的,他們總會回憶以前,就算有些人揍過他,他現在想來,那也是一種幸福,愛,有時未必是一味對你好,換個位置思考,又或想想已失去的,那你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