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陌衍也派出了太子府的人,同樣是一無所獲。

到了第七天,於遇抬著一具看不出人形的屍首回來。

“公主,我們找到陶大人了。雖然,已經分辨不出面容,但從這具屍首的身形、骨骼,還有身上的水墨長衫,都能確定,這卻是陶大人無疑。最能證實這具屍首身份的,便是他手上握的這把藏鋒劍。”

紀辭臉色慘白,看也沒看那具發臭腐爛的屍體,“他不是陶融!抬出去,扔了!”

半溪捂著鼻子,掀開上面的白布,仔細地檢驗,“這具屍首,生前有過激烈打鬥,身上有不少刀傷。最重要的是,他的死因是中紫絡之毒。”

“根據種種猜測,這確是陶大人的屍首無疑。逝者已矣,即便公主再不相信,也只能節哀順變。”

紀辭加重了語氣,“我說他不是就不是!誰再說他是,我便將他趕出公主府!”

於遇嘆了一口氣,將屍首往公主府外抬,“那我將陶大人的屍首送去契王府。陶大人被曝屍多日,也該早些設下靈堂,入土為安。唉,陶大人出了事,蕭問渠也不見了人影。從此以後,這大辭再沒有西陶人了。”

正廳外,雲時和望著紀辭,分明眼底含淚,卻兀自堅強,不禁搖了搖頭,對半溪招了招手。

“半溪,陶兄的喪事,便交給我們處理。這幾日,你好好陪陪她,以防她……想不開。”

“嗯,我知道了。”

陶融的喪事,辭帝特意命戶部撥了銀兩下來。

陶融的牌位,也是辭帝親手描的字。

人死如燈滅,朝中的官員,無論與陶融私交如何,都去了契王府上香送行。

一時間,京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除了紀辭,誰都去過契王府奔喪。

辭陌衍手臂上綁了一條白綢,“辭妹妹,陶兄英年早逝,你一時無法接受,也能理解。”

“不過,明日便是停靈的最後一日。辭妹妹與陶兄有婚約在身,於情於理,也該去給他送送行。陶兄這一路上,也能走得安心些。”

紀辭的眼窩深陷,張了張口,卻發不出聲音。

艱難地吞嚥下口中的苦澀,才依稀能聽到,嘶啞低沉的嗓音,“我不相信,他會這麼一走了之!”

“辭妹妹,你心裡不舒服,想哭就哭出來吧。等陶兄下葬後,日子還得繼續往下過。公主府,還需要你撐著,你千萬別洩氣。”

“我知道,我不會想不開,你們別擔心。天色不早了,我要歇息了。”

紀辭輕輕地笑著,只是,那抹笑容看起來極其脆弱、易碎。

辭陌衍接過慶公公遞來的喪服,“明日,若辭妹妹還是不願去,倒也罷了。後日,陶兄入土,辭妹妹還是去送他最後一程吧。”

“我心中有數。”

“那我回去了。”

“嗯,好。”

今晚,雲歲豐身體不適,半溪沒有再寸步不離地跟著紀辭。

紀辭終於找到機會,嘗試與系統紀言交流。

只是,仍舊沒有任何的迴音。

紀辭又迅速調出虛空控制面板。

這一檢視才發現,上面的終極主線任務提示,已經變得虛無扭曲。

若不是眯著眼睛細看,看到的幾乎是透明的空氣。

難道,陶融真的……

這個結果,是紀辭萬萬不能接受的。

紀辭望著那身喪服,只覺得眼睛被那顏色刺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