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過的事,便不會推卸責任。

大不了,就被逐出紀家。

反正,藥老知道當年的真相,她多費些銀子而已。

銀子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絕不能再這麼委屈自己。

紀老太公卻撫掌大笑,“好!緣緣做得好!就應該這樣!”

有沒有搞錯,她差點殺了紀景延,紀老太公難道不該生氣?

紀老太公越看紀辭,越是滿心滿眼的欣慰,“緣緣是紀家未來的家主,就應該這樣的魄力。唯唯諾諾、死守規矩的家主,我們紀家也看不上。”

紀景延也突然換了張面孔,“阿辭,父親為了逼出你以前的反骨,也是煞費苦心。你要記得,在這紀家,你就是最尊貴的,擁有一切特權。無論做出什麼事,別人都不敢說什麼。”

紀辭和陶融回到房間,還在回想紀景延的話,“陶融,我怎麼總感覺,紀老太公、紀景延不懷好意。說是要我隨心所欲,大可無視紀家的家規。這樣的家主,真的能服眾嗎?”

他們的所作所為,分明就是捧殺。

這比暗地裡的冷刀子還要可怕。

“紀家水深,處處暗潮洶湧。我們儘早結束集萃試,得到了想要的真相,便離開紀家。”

“嗯,好。”

紀景延眉眼耷拉,跟著紀老太公回到院子。

紀老太公揮了揮手,將院子裡的人都屏退,才痛心疾首地瞪著紀景延,“跪下!”

紀景延不敢多說一句,便撲通地跪在鋪著鵝卵石的地面。

膝蓋與地面的激烈撞擊,讓人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父親,景延知錯了。”

“錯在何處?”

紀景延弱弱地開口,羞愧難當,都不敢看紀老太公的眼睛,“回父親話,景延不該自作主張,聽信紹兒的蠱惑,將阿辭關在門外,還逼她自廢武功。”

紀老太公單手背在身後,揉了揉太陽穴,“紹兒自小心思多,你是個實誠的好孩子,被他蠱惑也在所難免。”

“只是紹兒這孩子,打小就和緣緣要好,同一張桌子吃飯、同一張席子睡覺。怎麼,緣緣離開紀家幾年,便處處針對緣緣?”

紀景延暗暗揉了揉發疼的膝蓋,“許是,紹兒的愛犬小乖,因阿辭的緣故走失、喪命,紹兒便對阿辭有偏見。”

“緣緣是紹兒唯一的妹妹,親疏遠近,紹兒自然是有數的。小乖與紹兒再親,也親不過緣緣,定然不是這個緣故。”

“那……”紀景延猶豫片刻,又忐忑地開口,“可能是紹兒有意家主之位,若是沒有阿辭擋路,也許就……”

紀老太公面上蒙上一抹沉黯,並且,越來越濃重,“這家主之位,即便沒有緣緣,也輪不到他!”紀老太公突然瞪著紀景延,“景延也別生這起子妄念!”

“父親從小教誨,景延不敢肖想。只是,景延好奇,若沒有阿辭,這家主之位會由誰擔任?”

“經兒是絲字輩的嫡長子,自然該由他來繼承。”

“經兒早已改姓,且遠離紀家。這家主之位,按理來說,該由紹兒繼承才是。”

紀老太公面色一變,舉起手就要扇紀景延一個耳光。

即將碰到他的臉時,又生生頓住,氣憤地甩著衣袍,“緣緣好好地待在紀家,你這般咒緣緣,是何居心!”

紀景延重重地在地上磕頭,“回父親話,景延失言了,求父親責罰!”

“罷了,你是個直腸子,心思純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想來,也是無心之言。以後,切不可如此妄言!還有,紀紹若有什麼舉動,及時報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