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若忙擦乾手,用力扶住紀紹,拍著他的後背給他順氣,“紹兒要是不想見緣緣,若姨這就讓他們走。”

紀紹猛地抓住岑若的手,自嘲的目光在紀辭身上掃過,“她身份尊貴,所有人都低她一頭。即便要走,也是我這個病秧子走!”

紀紹這種態度,豈止是過節,那簡直是滔天的恨意。

“這是你的院子,你要是不歡迎,我們離開便是。”

這麼好說話的紀辭,讓紀紹微微一愣,緊接著,語氣又是濃濃的嘲諷,“早點走,最好滾出紀家,再也別回來!不然,我不介意讓你長眠地下!”

紀辭心事重重地出了院子,還不斷地回想紀紹的狠話。

“陶融,你覺得,兇手會是紀紹嗎?”

陶融回頭望了一眼紀紹的院子,“第一,紀紹病弱,經手藥物也不會有人起疑。”

“第二,若中毒之人是你,紀景延送你《集萃經》,便是最有嫌疑之人。”

“第三,紀紹與你有過節,有下手的動機。”

“種種跡象表明,紀紹便是唯一的下毒之人。不過……”

陶融沒有說出口的話,紀辭也猜到了,“不過,這一切都太順了,順得讓人無法相信,紀紹確實是真兇。更重要的是,任務面板也沒有提示,任務已經完成。”

也就是說,幕後兇手也許不是紀紹。

亦或者說,兇手不止是紀紹。

紀老太公辦事的效率很高,說第二日早飯後,帶紀辭拜見族老,即便紀景延還昏迷不醒,也帶著一臉的愁容,給紀辭一一引見。

岑若則留在紀景延院中,代紀老太公照顧紀景延。

“諸位族老,這是景翰唯一的血脈——紀緣。緣緣打小就聰慧懂事,除了不守規矩,就挑不出半點不是來。緣緣旁邊的這個……”

紀老太公隨意掠了一眼陶融,便不滿地移開視線。

緊皺眉頭的面容,就像是瘦骨嶙峋的怪石,包著一張皺巴巴的人皮,看著更是可怕瘮人,“你姓甚名誰?家住何處?是何身份?”

陶融神色淡然,不卑不亢地給一眾族老見禮,“晚輩陶融,字悟之。小小在何處,何處便是家。至於身份,僅有一個太傅的虛銜。”

陶融此言一出,族老們看向他的目光變了又變。

“四姑爺年方几何?”

“回老先生話,二十有二。”

“二十二歲,便已位居太傅,確實是難得的少年才俊。”

紀老太公冷哼一聲,“這小子如今雖是太傅,卻曾掛帥出征,一身的行伍之氣。竟然還帶著緣緣出沒戰場,簡直有辱紀家文正之風!”

族老們誇讚的話,瞬時哽在喉中,嘉許的目光都變成了不屑和鄙夷。

陶融輕輕地按住紀辭的手,微微搖頭,低低地開口,“小小,稍安勿躁。”

紀老太公放任族老們痛批陶融,見批鬥得差不多,才慢悠悠的擺手制止,“好在,這小子迷途知返,沒跟景翰一樣,一條道走到黑。身上除了太傅之位外,還有個榮王的封號。自此以後,我紀家便出了九個異姓王。”

族老們被紀老太公帶節奏,突然覺得,陶融又順眼了不少。

“如此看來,四姑爺確實是人中龍鳳,算是緣緣的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