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時分,半溪終於從地牢裡出來。

半溪吐了一口濁氣,“我催眠了南雁,她已經全盤交代,辭莫莫命令她操縱皇上的事,還讓她在口供上畫了押。不過,皇后娘娘那邊……”

“幼卿那邊怎麼了?!”

“南雁說,皇后娘娘分娩,母子平安。辭莫莫卻命人狸貓換太子,對外宣稱,皇后娘娘誕下死胎。原本計劃,將小皇子殺害,以絕後患。不過,中途出了點岔子,小皇子失蹤了。”

聽到這個訊息,紀辭莫名鬆了一口氣。

只要人沒在辭莫莫手中,那還有一線生機。

很快,辭陌衍重病昏迷,帝位空懸的訊息,傳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國不可一日無君,皇家子息涼薄,辭莫莫是皇家僅存的血脈。

朝臣無奈,只能奉辭莫莫之子云歲豐入宮為帝。

雲歲豐年歲尚輕,思慮不足,需賢人輔弼。

故,生母辭莫莫垂簾聽政,生父雲谷為攝政王。

新帝登基,朝廷又進行一次大洗牌。

辭陌衍的親隨舊臣,或貶官驅逐,或流放發配。

雲時和帶著這些訊息回來時,已經是布衣之身。

雲時和抱著雲一心,氣得在前廳中走來走去,“我辛辛苦苦打仗半年,好不容易掙了個兵部尚書。這說沒就沒了,想想就來氣。”

陶融氣定神閒地喝著茶,“賦閒在家,也別有一番趣味。”

“你在府上守喪,沒在辭莫莫面前礙眼。她那腦子,估計都把你忘了。不然,你那個榮王的爵位,肯定保不住!”

岑經也揚了揚袖子,在陶融旁邊施施然地坐下,“行了,你們這對難兄難弟,就別菜雞互啄了。今早,妹夫的王位被廢了。”

陶融神色淡淡,眸中沒有揚起任何的波瀾,“區區王位而已,沒了,便沒了。”

雲時和看著岑經的身上的紫色官服,難以置信地張大了眼睛,“你怎麼還升官了?”

他們這幫人,就岑經一直沒被罷官,他可是日日夜夜都盼著岑經被免官。

岑經得意地抖了抖袖子,“我搭上了辭莫莫男寵的線,就得了這禮部尚書。”

岑經說完,無視雲時和不屑的眼光,“當官才能為民做主,你若是看不上,還有一堆人等著坐上這位子。與其,讓那些蛀蟲尸位素餐,還不如用點別的路子,保住自己的地位,再為更多百姓謀福。”

陶融微微頷首,“岑兄所言,也有道理。”

雲時和懶得和岑經爭辯,“陶悟之,現在朝局這麼亂,你真打算袖手旁觀?”

“大辭傳下的祖制,辭莫莫不敢亂動。官員變動雖大,區區兩個月,不會傷及根本。我不過一介布衣,朝野之事,心有餘而力不足。”

“什麼兩個月?”

陶融輕笑著放下茶杯,“小小還在相宜苑等雲幼卿的訊息,我過去看看。”

雲時和將羨慕的目光,從岑經身上收回,擦了擦雲一心的口水,“算了,反正也不是我的江山,我操什麼心。日子清閒,我便好好歇一歇。”

陶融優哉遊哉地回到相宜苑,卻看到一個不速之客。

雲夫人跪在紀辭面前,死死地拽著紀辭的裙襬,聲聲淒厲地哭訴,“公主,我說的都是真的,豐兒就是我的孩子,與辭莫莫沒有半點關係。”

“公主這麼喜歡豐兒,肯定不忍心他在辭莫莫身邊受苦。公主你就行行好,幫我把豐兒搶回來吧。”

“誰放你進來的?!”

雲夫人歇斯底里地嚎哭,發現面前多了一雙墨色勾銀瑞獸靴後,不由自主地抬頭望去,正好撞上陶融那張凶神惡煞的臉。

雲夫人被嚇得立即放開手,往後跪爬了好幾步,才支支吾吾地開口,“我也是走投無路了,才找上公主府的。求求你們不要趕我走,只要我一出去,肯定會被辭莫莫的追殺的。”

陶融看也沒看雲夫人一眼,“既然不想離開,公主府的地牢還有空房。”

雲夫人瑟瑟發抖地趴在地上,對著紀辭苦苦哀求,“我知道,公主正在四處找卿兒。要是我知道卿兒的下落,公主能不能幫我把豐兒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