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施然起身,含笑朝紀辭拱手,“在下蕭裕,西陶武將,誤入綺霞苑,見遍地紅霞,觸景生情,便隨意彈唱一曲。”

系統:【蕭裕,西陶上將軍,手攬大權,誓死追隨陶融。】

紀辭仍舊死死地盯著那張臉,聲音都染上了哭腔,“顏七絃,你在躲我嗎?”

系統:【小辭兒,顏七絃是誰?】

蕭裕神色柔和深情,“在下雖不知顏姓公子為何人,但姑娘將在下錯認為那位故人,料想,在下與他,許是有所淵源。不知,在下可否有幸,瞭解那段過往?”

蕭裕一步步走向紀辭,溫柔地牽起紀辭的手,眼底流露的脈脈深情,就像是一股漩渦,讓人不禁沉淪深陷。

紀辭心底升起一股無名怒火,將蕭裕的手甩開,拉著一旁的半溪就匆匆忙忙逃開,“半溪,我們走!”

蕭裕痴情地盯著紀辭的背影,高聲大喊,“姑娘,可否告知芳名,在下改日好登門提親。”

綺霞苑旁邊的賞景亭,辭莫莫、辭帝、辭後、辭陌衍等人,都神色各異地望著這邊。

不過,他們離得遠,聽不真切,都無一例外地想象出,一場巧遇、一見傾心、互定終身的戲碼。

陶融隱匿在假山之中,吹了個暗哨,將蕭裕引出來。

蕭裕一到,便跪下參拜,“屬下參見王爺!”

陶融冷冷地瞥向蕭裕,“你要娶紀辭?”

“王爺高義,為謀求兩國太平,不惜犧牲自己的終身,但王爺乃人中龍鳳,豈能被紀辭所累。所以,屬下願犧牲一生幸福和將門清譽,迎娶紀辭為將軍夫人。”

“大可不必。”

蕭裕被氣得青筋暴起,“王爺貴為親王,在辭國受盡折辱,磨平了稜角。無心報仇雪恥,也就罷了,竟還自甘入贅郡主府。實在是枉為男兒,毫無血性!”

“這一次,屬下不僅要迎回王爺,還要娶了紀辭,讓她也孤立無援,在異國他鄉受盡折磨!”

說完,蕭裕便怒氣衝衝地甩袖離開,連花草都被他踩死好幾株。

陶融仰頭望天,發出無奈的長嘆,“難道,終究要走上這條宿命之路?”

淨如大師合掌而來,“施主,心境不同,即便是同一條路,也有別樣的風光。”

“抱朴守拙,行穩致遠。若執劍出頭,鋒芒畢露,必會招致禍端,追悔莫及。”

淨如大師眸中閃著睿智的光芒,“一味隱忍退讓、息事寧人,便是懦弱無能。人生是一場煉心的修行,遇善,行善為積德;遇惡,退讓為助惡。”

“大師認為,我該再次執劍?”

“心懷大愛,執劍便是守護蒼生,渡黎民之苦;反之,才是蒼生之禍。箇中方寸,施主大可自行衡量。”

語罷,淨如大師超然轉身,一步步遠去。

“多謝大師指點迷津。”

“幫老衲將字條轉交給紀辭。”

陶融低頭,果然看見手上多了張字條。

紀辭回席後,不多時,眾人都一一入席。

最後,辭帝登場。

朝臣親貴、官眷士族,紛紛起身跪拜,山呼萬歲。

蕭裕的那張臉,一直浮現在紀辭的腦海中,讓她心不在焉。

時不時,就向對面的蕭裕望去。

半溪輕輕地推了推紀辭,“郡主,別走神了,待會輪到你獻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