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送我回家。青玉瓶......火蓮丹。”說完,徑自昏了過去。

“嘉儀,你怎麼了,不要嚇我?”韓明義被這突發的狀況驚得慌了神,想起剛才的囑咐,趕緊抱起她,催動功法,步走龍蛇,凌空一般飛跑回去。

回到趙嘉儀的房間,韓明義輕輕把她放下,拿起枕頭邊放著的青玉瓶,倒出一顆黃豆大小卻金黃剔透的藥丸,往趙嘉儀的嘴裡送去,焦急地看著她的臉色。

“怎麼會這樣?”回想起這一年來的相處,韓明義竟絲毫察覺不出趙嘉儀有病在身,而且極其嚴重。想起趙嘉儀昏迷前說得話,“火蓮丹?”韓明義冥想起來。火蓮乃火焰山上獨有的蓮花,因火焰山常年山火連綿,地熱極高,根本沒有其他植物能夠生長,而火蓮卻生長在火焰山深處,千年方醞釀一朵蓮花盛開。傳說,以火蓮煉丹,能治世上至陰至寒之毒。

難道,趙嘉儀竟是身中寒毒?想到此處,韓明義不由得憂心忡忡起來,但願這火蓮丹有奇效吧,然而,這青玉瓶內,已再無火蓮丹了。

將近一個時辰,趙嘉儀終於悠悠醒來,看起來仍然虛弱疲憊,卻強忍住陰寒煎熬,看著韓明義凝神探過來的樣子,笑了笑,“你猜到了,是嗎?”

“其實沒事的,我五歲的時候,宗門裡的醫聖莫大叔就已診斷出我乃至陰之體,活不過二十歲的。我本就是囚籠一樣的一生,能出來兩年,”趙嘉儀梨花帶雨的笑著,“能遇到你,已經是我的運氣了。”

“先生精通天文地理,神鬼莫測,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了嗎?”韓明義眼裡滿是痛苦的神色,不甘心道,“那個火蓮丹呢?不是說火蓮丹能治嗎?”

趙嘉儀伸出柔荑,輕撫著韓明義的臉龐,“火蓮,乃稀世珍寶,一株火蓮,也只能煉製十二顆火蓮丹,且去年我被奸人所害,中了九寒之毒,至陰至寒,一顆火蓮丹也只能壓制一個月罷了。”

“這麼說,青玉瓶的火蓮丹已經用完了?已經藥石無用了?”韓明義不敢相信,面對死亡,這個才十六歲的少年,竟然如此從容不迫。“明教內部奇人無數,肯定還有辦法讓我活到二十歲的,韓明義,你要來找我,不要讓我等太久哦!”

韓明義眼裡再也忍不住淚水,一把抱住了這個令人憐惜的女孩,口中喃喃道,“至陰至寒,至陰至寒......”,突然腦海裡蹦出了一個念頭,“父親曾經說過,至陰至寒之毒,需得九陽之身,並至烈之功法,可渡血解之。我為火蓮血脈,又修煉火凰神意決,是不是也能解此毒?”

想到這裡,韓明義鬆開了趙嘉儀,在她的疑惑中,右手雙指幷攏,催出一絲火焰氣息,往左手腕處割裂出一條血色紋路,“不要......韓明義,你瘋了......你會死的”,可韓明義沒有理會她的抗拒,在趙嘉儀的右手也割開了一絲口子。

他與她的手,交叉纏繞,一絲絲帶著火蓮氣息之血,源源不斷地送進了趙嘉儀的經脈血管裡。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像極了與子攜手,白頭偕老。

趙嘉儀的眼中,淚水盈盈,掙扎著想要阻止韓明義的舉動,卻被他以功法壓制,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看著韓明義含笑的眼眸,以及逐漸失去紅潤氣色的臉龐,“不要,不要,我不值得,你快住手!”

可韓明義卻沒停下來的意思,他感覺得到,那股至陰至寒的氣息,如冰川裡的暴風雪,正以千軍萬馬之勢吞噬著微弱的蓮火,就在他感覺到獨木難支的時候,他掏出了身上的火凰令牌,以血牽引著令牌裡的神秘力量。那枚令牌在韓明義的催動牽引下,冒出烈焰之光,熊熊烈火彷彿把兩人包圍,《火凰神意決》第七層“浴火重生”、第八層“烈火燼天”、第九層“鳳凰涅槃”的奧義功法也隨之衝進了韓明義的靈臺之中。

韓明義連忙凝神靜氣,默唸催動“浴火重生”口訣,冒著走火入魔的堅毅念頭,以血為引,以手為線,以第六層的境界催動著第七層的功法,意圖透過牽引著功法突破期帶來的強大氣息,匯入趙嘉儀的雪山氣海穴當中。

火凰令暴發出烈焰的光芒,強大蓮火連通著兩人的血脈。突然間,暴風雪停了,冰川也在漸漸融化,寒冬裡陽光照耀進雪原之中,一團烈火在雪原深處,將息未息。

韓明義笑了笑,不知道是眼前的世界,還是靈臺裡的空間,忽然凌亂破碎了起來,而後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韓明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