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趙金蘭並沒有打算幫襯這個家,而是隻顧自己,那就等於他們這麼多年供了一隻白眼狼麼!

就算是供了只白眼狼,殺了還能分點肉吃呢。

不過話說回來,以大房那一家子的秉性,肯定是不可能拿錢出來的,到時候鬧起來,也就可以理所當然的提出分家了。

“所以啊,這家撐不了多久。”趙大才說。

“那你說,誰最有可能跟老大家撕破了?”

“反正不能是咱。”他可不想給自己戴上一頂‘不孝’的帽子。

這年頭分家就是家醜。誰要是鬧分家,那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關翠想了想,“三房是個牆頭草,估計也幹不出啥好看的事來。咱又不能提,那就只能靠二房那邊了。怕只怕二房那邊沒那個底氣。”

畢竟沒有兒子,不管在哪方面,都要比人家矮半截。

“沒底氣給他們點不就是了。”趙大才意味深長的說道。

關翠一怔,對男人的話是心如明鏡。

不過這事急不得,得等著水到渠成。

……

三房這邊。

趙大富和雷秀珍上了床也還沒睡,雷秀珍正給孩子補褲子,看著一條褲子補了一層又一層,她還埋怨了一頓。

“行了,你就知足吧。隔壁那些小子連棉褲都沒得穿,咱家有的穿算好的了。”趙大富說道。

這話倒是也不假。這年頭家家都窮,沒棉褲穿的娃子多的去了。

“對了,你說老四家的今晚那麼做是啥心思呀?”說起這事,雷秀珍手裡的針線活都停下來,等著趙大富給她分析分析。

她沒讀過書,腦瓜子不靈光,所以也琢磨不透老四家的是啥意思。

“管她啥心思,反正得罪咱家心頭肉就是大錯特錯。”趙大富更加沒有往深處想。在他覺得,老四家的就是吃錯藥了。

“剛剛老婆子把她罵了一頓,你說,老婆子不會是給金蘭出氣的吧?”

“那還用問嘛?”趙大富道:“金蘭是老孃的心頭肉,得罪了金蘭就是得罪了老孃。老孃不找她麻煩,還留著過十五?”

“老四家的看著也不像痴傻的人,她難道會不知道得罪金蘭有啥後果?”

趙大富摸著下巴思索了一番,“要俺覺著啊,沒準老四家的是故意在挑撥老大家和老二家。”

“挑撥他們幹啥呀?”

趙大富朝視窗瞅一眼,生怕有人趴窗戶偷聽,所以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壓得低低的,“想分家唄。”

雷秀珍驚得瞪著眼珠子,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乾脆直接丟了針線活,“快快快,你給俺仔細講講。”

分家這可是天大的事咧。

“你想呀,老四家兩口子正常上工,養活倆小崽子是足夠了,而且老四還有丈母孃家幫襯著,人家肯定想搬出去單獨過呀;可是他們又不好直接開口,所以就挑撥老大和老二的鬧矛盾。這家裡家外都知道,咱三房和四房的情況相同,分開了都能自己過;可是老二家不行呀;雖說他們家也兩口子上工,可老二家的一年到頭病病歪歪,掙得那點都不夠她自己花的;那他們靠誰?還不是指著老大家的工分才能吃上糧食。本來老大家對這事就滿心的不樂意,要是再給他兩家制造點矛盾,這家就差不多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