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馮家讓的帶領下,尹陸離和夏晴鳶也是開始在郡府中行走。

不同於王家的華貴,郡府的府邸給人的感覺就是大氣磅礴,典雅簡單,沒有什麼金銀綢緞之類的裝飾,只有幾棟職能明確的閣樓,空地上有著一些奇花異石的點綴。

走在路上,尹陸離最多也只是和夏晴鳶眼神交換,來進行交流,在規矩眾多的郡府,自己自然還是要穩重些,尹陸離可不想讓別人覺得自己是一個毛毛躁躁,不懂規矩的小子。

很快,尹陸離就來到了太守的政務閣,這是一間獨立在眾多閣樓中的一座建築,看上去頗有幾分鶴立雞群的意味。

在馮家讓的帶領下,尹陸離和夏晴鳶也是進入了太守楊廷玉的閣樓,楊廷玉的房間內陳設非常簡單,就是幾個桌椅,一個案桌。

桌上面擺在一副文房四寶,同時也是堆砌著大量的卷宗,此時的楊廷玉正盯著卷宗,看的入迷,絲毫沒有察覺,已經有人進入了自己的政務樓。

尹陸離也是第一次近距離的觀察這位江陵郡的主官,位高權重的太守大人,楊廷玉莫約四十多歲的年紀,此時的他穿著一件玄色長衫,面如紅棗,體態微胖,留著一個山羊鬍,標準的文士模樣。

馮家讓也是來到楊廷玉的身邊,開口輕聲提醒道,“楊大人,楊大人……”

馮主簿的詢問並沒有得到回應,楊廷玉還是盯著手中的卷宗,眉頭緊蹙,唉聲嘆氣,暗自搖頭。

馮家讓也是走到楊廷玉的旁邊,想要提醒他,但是又怕驚擾到太守,就輕輕怕了拍楊廷玉的肩膀,說道,“太守大人。”

楊太廷玉也是回過神來,抬頭看了看馮家讓,才恍然問道,“哦,家讓,有何事?”

馮家讓指了指尹陸離,畢恭畢敬的答道,“奉您的命令,我已經將尹縣男帶過來。”

“哦!快請,家讓,快去上茶,奉座!”聽到這話,楊廷玉也是起身,一邊命令著馮家讓,一邊就去迎接尹陸離。

看著尹陸離,楊廷玉也是連聲致歉,“尹縣男莫怪,老夫,老夫處理政務,有些心煩意亂,倒是慢待了您?”

看著面帶歉意的楊廷玉,尹陸離也是讚許的點了點頭,誇讚道,“太守大人夙興夜寐,為公務繁忙,小侄自然是理解的,再者,太守為全郡百姓謀福祉,慢待我尹陸離一人又有何妨!”

聽著尹陸離這話,楊廷玉也是對尹陸離有些刮目相看,小小年紀,便心繫百姓,心中有大仁也,他也是讚許的說道,“不愧是寫出‘粉骨碎身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的才子,大楚有你尹陸離,何愁文壇不盛,楚國不興,家讓,將我櫃中珍藏的毛尖拿出來,上好茶,奉上座!”

尹陸離和楊廷玉的眼神交匯,頗有幾分文人惺惺相惜的意味,兩人也是越看越覺得親切。

從上茶到上好茶,從奉座到奉上座,尹陸離可以明顯察覺到,楊廷玉對自己由客套變為真誠。

客套,恐怕是礙於自己縣男的身份,現在對自己如此熱忱,多半是被自己這快要橫的都要溢的才華給深深的折服了,尹陸離在心中賤賤的想道。

不過,有一說一,這個楊太守卻是算得上是一個性情中人,不已身份貴賤來將人分為三六九等,只要合他的胃口,就以禮待之。

有趣,這位太守著實有些有趣,尹陸離對接下來的談判也是更多了幾分把握。

尹陸離和晴鳶也是坐了下來,開始與楊廷玉攀談,楊廷玉也是注意到尹陸離旁邊的這位絕色佳人,問道,“這位姑娘是?”

尹陸離則是一把抓住晴鳶的手,對著楊廷玉說道,“楊太守,這是我的女友,夏晴鳶。”

看著尹陸離如此直接,晴鳶也是俏臉一紅,對著他啐了一口,輕咬紅唇,低聲罵了一句,“不要臉!”

看著這倆位打情罵俏的兩個年輕娃娃,楊廷玉也是哈哈一下,“好一對郎才女貌的才子佳人!想來縣男與這位姑娘關係還是相當好的,哈哈哈哈。”

尹陸離也是起身拱手,說道“小侄慚愧,讓楊太守見笑了。”

“唉,尹縣男,這麼說你就見外了!”楊廷玉擺手說道,“哪個少年不風流,哪個少女不懷春?你別看我現在一大把年紀了,鬍子拉碴的,當初那也是江陵郡出了名的俊後生,多少名門千金都是對我芳心暗許,我那時也是幹了不少荒唐事,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看著在那胡咧咧的楊廷玉,尹陸離也是心中暗自腹誹,“瞧您說的,都牛比壞了,這還沒開始喝了,您咋就多了。”

腹誹歸腹誹,尹陸離還是笑著奉承道,“楊太守氣宇軒昂,儀表不凡,我現在都可以依稀看出您當年的勃勃英姿呀!”

其實,尹陸離也是實在找不到什麼詞來誇楊廷玉了,才這麼說的。

總不能說眼前這個小老頭,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吧,就算自己說了他也不可能相信吧,別說,說不定自己這麼說了,這小老頭還真的會相信,畢竟,自己說話這麼好聽,他也那麼厚臉皮。

楊廷玉也是笑著搖了搖手,說道,“尹縣男,不敢當,不敢當!這都被你發現了,哎,要是楊萬里拿小子有我的一半英俊,何至於孤單至今日呀!”

尹陸離看著這個老頭,也是忍著心中的笑意,這一招踩兒子捧老子可還行,弄得尹陸離都有些想要問一句,“叔,你這麼說你兒子,你兒子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