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說完,屈行謙就慢悠悠的走上了大堂,手中摺扇輕搖,好像來的不是等級森嚴的郡府,而是他自己家一樣。

緩步上前,屈行謙開始自報家門,拱手說道,“在下屈家少家主,平陽侯屈行謙。”

還不待楊廷玉答話,歐陽宗溥連忙起身說道,“還不快給小侯爺賜座!”

看著越俎代庖的歐陽宗溥,楊廷玉也沒有說什麼,畢竟,下面站的可是侯爺,雖然暫時沒有官身,但是畢竟是大楚的貴族,也不可慢待。

衙役很快就搬來了一把黃梨木椅,恭恭敬敬的擺在屈行謙的面前,屈行謙就這樣金刀闊馬的坐了上去,一臂倚著椅子的扶手,另一臂摺扇輕搖,好不愜意。

大堂之上的兩人,就這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尹陸離身穿囚衣,頭戴枷鎖,還差點被人要求下跪,而屈行謙呢?一上來就是端坐木椅,茶水伺候,好不愜意,尹陸離看到這一幕,平靜的心中也是有些波瀾。

同樣都是人,憑什麼屈行謙就可以如此舒服,我卻要受如此屈辱,難道就因為他是屈家的小侯爺,就可以享受優待?

老話說的話,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受到不公的待遇,尹陸離也並不準備忍氣吞聲,直接說道,“大人,明明我二人都只是涉案人員,為何屈行謙就可端居木椅,我卻要枷鎖在身,久立高堂?”

歐陽宗溥直接冷嘲熱諷道,“你區區一介白衣,也敢和侯爺相提並論?”

尹陸離針鋒相對道,“侯爺怎麼了,侯爺就不是爹生娘養的嗎?難不成,我眼前這位小侯爺,是從石頭縫裡面蹦出來的嗎?”

尹陸離此言一出,大堂上的眾人開始鬨堂大笑,坐在黃梨木椅上的屈行謙臉都被氣成了豬肝色,面色陰沉,眼神不善的盯著尹陸離。

楊廷玉也是強忍著笑意,一拍醒木,說道,“郡府之上,不得喧譁!”

待眾人安靜下來,歐陽宗溥也是辯駁道,“侯爺自然是爹生娘養,不過,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小侯爺出身於王侯世家,所以才身份尊貴,你出生鄉里,自然是身份貧賤!”

歐陽宗溥,這句話一出,周圍的人都是臉色微變,在場的眾人基本上都是沒有爵位,哪怕是太守楊廷玉,雖然官居高位,也是沒有爵位,畢竟,貴族都只是少數,而歐陽宗溥這一句話,基本上是把在場的所有人全部得罪了。

太守楊廷玉也是不悅的皺了皺眉頭,作為一個透過科舉考試走上仕途計程車子,他對於這些貴族門閥可是沒有什麼好感,說難聽一點,這些貴族都是腐蝕國家的蛀蟲,歐陽宗溥的話,他也是不敢苟同。

聽了歐陽宗溥的話,尹陸離哈哈一笑,說出了一番令眾人振聾發聵的話,“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你欺我今日是白衣,豈不知我他日為王侯?”

尹陸離此話一出,臺下的人也是為之一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太守楊廷玉更是誇讚道,“好,說的好!好一個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來人,給尹陸離去枷鎖,賜座!”

就這樣,尹陸離卸下了枷鎖,也和屈行謙一樣坐在了黃梨木椅上,尹陸離側著身子,低聲對著屈行謙說道,“同樣都是混吃混喝,哥都比你厲害,我靠的是才華,不像你,天天拿著屈家的旗號招搖撞騙。”

“你……”屈行謙瞬間氣急,不過又很快平靜下來,他笑著對尹陸離說道,“我可不會和將死之人計較!”

臺上的祝言旭也是開始輕聲問道,“平陽侯,你可以將你在潯陽樓看見的事情如實說來。”

屈行謙起身,一搖摺扇,開始對著眾人說道,“本來,歐陽兄好意請尹陸離在潯陽樓吃飯,希望化解之前的矛盾,不過,在宴席上歐陽兄與尹陸離發生了口角,本侯勸了好久兩人才平靜下來,在酒宴中途,奔侯出去如廁,回來就發現歐陽宇倒在了地上,尹陸離也是不知所蹤。”

祝言旭詢問,“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