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都城金陵的郊外,一隊人馬正在慢悠悠的趕路,尹業驥從江陵郡走到南唐,已經花了數個月的時間,不過,他似乎並不急著前往金陵,就這樣一路慢悠悠的走著,每到一處,都會畫下各地的山川湖海,遇見美景,也是駐足欣賞,良久後才離開,情到深處,還會提筆作詩,留下墨寶。

不過,同行的尹凌虛卻不敢催促自己的叔叔,畢竟,當年二叔在南唐朝野叱吒風雲,指點江山的時候,自己還是一個毛頭小子,一直以來,二叔就是自己頂禮膜拜的人物,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情,恐怕他早已位極人臣了。

雖然現在二叔已經不如了當年的風光,自己這個晚輩也不可失了禮數。

魏武卒的方陣走在路上,確實非常吸引人的眼球,在郊外種田插秧的農夫們都是盯著這支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帝國精銳不停的觀看,不得不說,魏武卒作為大陸三大軍隊之一,不論走到哪裡,都是能快速成為吸引他人注意的焦點。

眾多的農夫都盯著這支軍隊,在心中暗自咋舌,南唐能有這樣的兵甲,我們普通的平民也是與有榮焉,有這樣的軍隊,又有誰敢隨意侵略自己的國家呢。

老農王滿倉就是這樣的想法,他的兩個兒子都隨軍入伍,看著這般氣派的軍隊,他自然是想到了自己的兩個兒子,也能如此的氣派,穿著盔甲,腰挎彎刀,手持長戟,在邊境保家衛國,不過,他哪知道,自己的兒子又怎麼可能會是百裡挑一的魏武卒呢不過,但是在父親的眼中,自家的娃兒自然都是最棒的。

王滿倉的小孫子正在田地裡面玩泥巴,看著這般穿戴整齊,威風凜凜的軍隊,說道,“好威風呀,爺爺,我以後要去當兵!”

不知是不是孫子說錯了話,軍隊居然停了下來,有兩人從行伍之中朝著自己走來,看著這般景象,王滿倉直接嚇了一跳,一把將小孫子抱著懷中,害怕是自己的孫子說錯了話,得罪了這些達官貴人,他們會把怒火發洩在自己的小孫子身上。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尹業驥和尹凌虛,二人來到王滿倉的面前。

看著這兩位,一位羽冠長衫,一位甲冑加身,王滿倉知道得罪不起,連忙跪下磕頭,說道,“貴人勿怪,童言無忌。”

尹業驥看著王滿倉這般行為,就知道他會錯了意,連忙把他扶起來,說道,“老弟莫要誤會,我只是有些問題討教一下,別無他意,你也莫要如此驚慌。”

聽到尹業驥不是來興師問罪的,王滿倉長舒了一口氣,連忙說道,“大人請問。”

尹業驥問道,“未敢請教尊姓大名?”

王滿倉雖然是一個鄉下的泥巴佬,但是住在金陵郊外,達官貴人也算是見了不少,不過,像這樣和善可親的還是頭一次遇見。

王滿倉連忙說道,“貴姓不敢當,小人姓王,名滿倉。”

聽到王滿倉這麼說,尹業驥直接就稱呼他王老弟,說道,“老弟家中還有何人呀?”

王滿倉如實答道,“我有一個老伴,前兩年病死了,她給我留了兩個兒子,一個已經婚配,還有一個沒有家室,兩個都應徵入伍,保衛邊疆去了。”

說著,又指了指懷中的半大的孫兒, “這個小子,就是我的大兒子的種,他爹當兵走的時候,他還在他孃的肚子裡,一轉眼,都長這麼大了。”

尹業驥的和善,也讓健談的王滿倉開啟了話匣子,說著今年的收成不錯,估計可以混個溫飽,還能攢點餘糧,現在自己的兩個兒子參軍入伍,王家這一戶基本上已經免除了賦稅,在白種國家的土地,每每說起自己兩個去當兵的兒子,王滿倉都是笑逐顏開。

因為經過長期的大陸爭霸,南唐制定了重武的國策,所以民間也形成了尚武的風氣,正所謂是一人參軍,全家光榮,官府不僅會免除軍戶的苛捐雜稅,還會定期發放軍補,如此優厚的待遇也是引得不少人加入軍隊,保持著帝國的兵鋒。

經過一個時辰的交談,王滿倉對於尹業驥的稱呼也是由大人變成了尹老哥,兩人一口一個尹老哥 ,一口一個王老弟,叫的親熱極了,像多年熟識的老友,不過,只有一旁的尹凌虛知道,二人才認識了不到半天。

尹業驥也沒有閒著,在與王滿倉交談的時候,也是擼起袖子,捲起褲腳,開始在田地間插秧起來。

看著尹業驥插的一排排整齊的秧苗,王滿倉也是拍手叫好,他誇讚道,“尹老哥,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手藝呀!”

顯然,他也沒想到,一襲長衫的文人,居然還會做這等粗活。

尹業驥用手臂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道,“老弟,這你就不懂了吧!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