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方氏的偏心,雖然大家都有目共睹,不過,還是那句話,這是人家的家務事,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所以也從來沒有人當著劉方氏的面這麼痛快淋漓地指責過她。

今兒個邊小小這一番仗義執言,算是說出了大家的心裡話,大家夥兒也都按捺不住的紛紛指責起劉方氏,罵她做的太不地道,都是自已的子孫骨肉,哪能覺著有用了就捧,覺著沒用了就踩呢。

虎毒還不食子呢,她難道連個畜生都不好嗎?

劉楊氏被邊小小的這番話勾起了傷心事,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屋子裡傳來一陣捶打床板的聲音,劉楊氏聽到了,慌忙抹去了臉上的淚水,飛快地跑回屋子裡去了。

片刻後,屋子裡傳來了一個男人壓抑不住的低泣聲,裡面夾雜著劉楊氏低低的勸解聲。

哭的男人顯然是劉栓旺。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要不是心裡的悲苦壓制實在壓制不住了,一個大老爺們兒怎麼會放聲大哭呢?

唉,攤上個這麼個黑心的娘,真是造孽喲。

這下輪到劉方氏臉上掛不住了,她惡狠狠地瞪了邊小小一眼,“把這一家子人都惹哭了,這下你滿意了吧。”

邊小小哼了一聲,“公道自在人心,大家夥兒可都不瞎,究竟是誰把栓旺叔兩人惹哭了,大家夥兒可都看著呢。”

“喲,誰家過日子不拌個嘴呀,哪句話說不到一起了,吵幾聲,打幾下那也是常有的事。

更何況做小輩的,被自己的娘吵幾聲,那還不是應該的嗎?就算是再吵再鬧,關起門來還是一家人,等氣消了,該咋親還咋親。

再說了,這當孃的有幾個不疼自己的孩子的?我可沒見過有哪個當孃的不想自己的子孫好。要是被人揹後嚼了舌頭,也肯定是外人多嘴多舌的瞎傳話,這天底下,哪人背後不被人說呀。

要我說,人家家裡的事,當外人的就不該多嘴,這外人一挑拔啊,事兒就多了,本來也就針鼻大一點事,這下好了,一下子被攪成了大事,你攪和兩下拍拍屁股跑了,留下個爛攤子,不還得人家自己收拾?所以人哪,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就別去操別人家的閒心了,有那閒功夫,還不如想想咋收收自己的躁脾氣,省得以後嫁不出去。”

柳大紅說完,捂著嘴咯咯地樂,臉上的劣質白粉撲簌籟地直往下掉。

要擱以往,劉方氏是斷斷聽不得柳大紅的話的,可今天,柳大紅話裡話外可都是向著她的,劉方氏聽得舒心,接過柳大紅的話頭說道:“可不就是這個理兒,小小年紀就管東家管西家的,這要是長大了,誰家敢要這麼個攪事精。”

“小小還有我這個當孃的呢,她嫁不嫁出去,好象還輪不到你們操心,今兒個這事,本來就是你的不對,我們都把小雞崽買下來了,你憑什麼說退就得退?

如果你能好好的說話,咱們什麼事都好商量,可你說的那些話,是一個長輩該說的話嗎?

今兒個我家小小雖然說話不中聽了點,可我覺著句句都在理,大家夥兒心裡也都明白著呢。

今兒個我就把話撂在這兒,你說我護短也行,你說我不講理也行,反正我覺著我女兒沒錯,所以這小雞崽我們是不會還給你了,至於你背後怎麼嚼舌頭,隨你的便!小小,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