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小小身上倒是還有治傷寒的藥丸和外傷的藥膏,不過已經所剩無幾,索性讓這少年大夫再開些吧。

少離對邊小小溫和地笑了笑,然後站起來對栓柱道:“栓柱大哥,你隨我去取藥吧。”

栓柱對少離那句“外傷未愈”心有疑惑,不過他並不是個多嘴的人,所以並沒有多問,答應著隨少離去了。

邊小小又坐下來,把邊柔兒額上的巾帕子取下浸溼後又敷了上去。

剛做完這一切,便聽到院子裡傳來一陣狗的狂吠,然後是一個極響亮的婦人的聲音:“你個蠢東西,叫啥叫,早晚叫人扒了你的皮!山田你別去招惹它,這個狗東西不認人,當心它咬著了你!娘,我聽人說三弟獵了一隻大蟲回來,三弟可真是好本事!”

話音剛落,又是一聲驚呼,“唉喲喲,好大一隻大蟲,嚇死我了,這大蟲竟然這麼大,這得賣多少銀子!娘,咋不趕緊的給大蟲剝皮呢,這要是放的時間久了,這皮可就不好剝了。”

“還不是因為屋子裡躺著的那個人!栓柱這個死東西的心思這會兒都撲到一個不相干的人身上去了,連飯也顧不上吃一口,哪裡還能想到要給這隻大蟲剝皮,你說我咋就生養出這麼一個缺心眼的人!”

“三弟這是隨您嘛,心善!”

“啊呸,我可沒有那麼憨傻!”

拍馬屁拍到了馬蹄上,婦人趕緊轉移了話題,“我聽說那妹子還挺俊的,我瞅瞅去!”

一個婦人出現在門口,勾頭往裡看。

這婦人年約四十歲,五短身材,生得又黑又胖。

尤其是那張臉,上面的的肉堆得跟個“油糰子”似的,一雙眼睛也被擠成了兩條線,嘴角微微上勾,似乎是一直都在微笑一般,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一個慈眉善目的“彌勒佛”。

婦人正是栓柱的大嫂劉張氏。

出於禮貌,邊小小站起來,對著劉張氏點頭問好,“大娘好!”

“喲,還是個嘴甜的,怪招人疼的。”劉張氏笑著走了進來,探頭往床上看了看,“喲,瞧這臉紅的,燒的可是不輕吧,這可得趕緊請大夫瞧瞧。”

邊小小正要說已經請過大夫了,可是不等她開口,劉張氏又搶著說道:“我們家雖說窮苦了些,可都不是壞心眼的人,你只管讓你娘在這兒安心養病,要是缺啥東西了,只管說,可千萬別跟我們見外!”

劉張氏說完,也不顧邊小小有什麼回應,便又扭著腰身出去了。

就好象剛才那番話純粹就是走個過場而已。

笑面虎!

最是虛情假意。

這是邊小小對劉張氏的評價!

劉張氏剛走出去,邊小小就聽到一聲有些誇張的驚叫,正是那劉張氏的聲音,“唉喲我的小祖宗,你拿刀幹嗎?仔細傷了手!”

“我還沒吃過大蟲肉呢,我要割大蟲肉吃!”一個小男孩的聲音,聽起來相當的蠻橫霸道。

“大蟲是你三叔獵來換錢的,哪能給你吃!”

“我不管,我就要吃大蟲肉!”

“你這孩子咋就這麼不聽話,你想要找打是不是?”隨著極清脆的啪的一聲,那孩子便如殺豬般嚎叫了起來。

“山田娘,好好的你打我孫子幹啥?他不就饞個大蟲肉嗎,等一會剝好了給他拿走一塊!栓柱正好你來了,山田想吃大蟲肉,你趕快把這大蟲給剝了。”

“娘,我先把這藥給煎了,過一會兒把二富喊來和二富一起剝。”

“他人都走了還喊啥喊,別喊了,我跟你大嫂幫你一把,咱仨把這大蟲給剝了,明兒個給二富送過去一半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