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斛律姐姐的悲劇。

現在,斛律妹妹似乎可以避免姐姐的悲劇了,因為她現在已經成功地從太子妃晉升為皇后。

但是,皇帝在那時候尚且常淪為傀儡,何況皇后?她的後臺實際是父親斛律光。

斛律光德高望重,是北齊王朝不可替代的人物,沒有他,大齊等於塌了天,因此,皇帝高緯也讓他三分。甚至,當斛律皇后生了女兒,高緯為取悅斛律光,竟說皇后生了兒子。

但北齊王朝不可替代不代表對高緯來說也不可替代,很快,手握兵權的斛律光讓高緯覺得“鋒芒在背”。於是,悲劇再一次在涼風堂上演,具體情況在《自毀長城》中有描述。

斛律光一死,斛律皇后還能獨存嗎?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這是那位四歲即能讓梨的那位恐龍的兒女在被殺前說的。

總之,祖珽和和士開成功地說服了高湛讓位於高緯,在拉開北齊滅亡大幕的同時,他們也被重用和倚靠,特別是有才無行的祖珽,被授秘書監,加儀同三司。揭開了他一生害人事業的新篇章。

北齊武成帝高湛,傳位太子高緯,自謂高枕無憂,於是一頭扎進美女堆中,只顧享樂。把軍國大事,全部交給已經即位為帝的兒子後主高緯。

高緯年方九歲,懂得什麼治理國家,一切政務全交給下面的幾個大臣,和士開、祖珽及趙彥深等人用事,任用私人,敗壞朝綱,北齊小朝廷,眼看著轟隆隆向下滑坡,一日千里。

和士開和祖珽等人的行為,惹惱了一位皇親。

這位皇親是河間王高孝琬。

高孝琬出身之高貴,朝中無人可比,他是高歡的嫡孫,文襄帝高澄的嫡子,北魏孝靜帝元善見的外甥,因此頗為自負,而且為人直爽,這樣的人,如果人家想要整他,還愁找不到理由?小辮子一抓一大把。

可見,做人要低調。

不過,低調不一定就能明哲保身,看看蘭陵王高長恭、斛律光以及後來的北周的齊王宇文憲,無一不是低調再低調,可最後的結局是一樣的。

可見,不是誰都可以低調起來的。誰讓你是皇親國戚、鳳子龍孫呢?

高考琬見和士開等用事,心中不平,用草人做了靶子用箭射他們——這一招在歷史上見的多了,但沒有記載說哪個奏效了,可見,這僅僅是一種洩憤而已。客氣點說,這個方法比較呆。

而這件事,被和士開和祖珽偵知——這簡直是一定的,只是不知道這絕代雙嬌用什麼辦法偵知。

於是和士開和祖珽向太上皇高湛進言:“草人就是皇上。而且,高孝琬一貫對政不滿,以前,派他到幷州抵禦突厥,他脫下頭盔扔到地上,說:‘我難道是老太太,會用這種東西?’這也是影射當今。之前在魏朝的時候,有民謠說:‘河南種穀河北生,白楊樹上金雞鳴’,河南、河北者,河間也,現在高孝琬為河間王,正說明此意,他就要設定金雞,準備大赦天下了。”

高湛對此將信將疑——而這,正是和士開和祖珽要的。讒言的目的就是讓人將信將疑。

正好在這個時候,高孝琬得到了一樣寶貝:舍利子。

關於舍利子,傳說甚多,一般認為是佛陀或得道高僧圓寂後火化後留下的顆粒,極其珍貴。平常人不要說得到了,就是見也難得一見。

高孝琬得到舍利子之後,視若珍寶(其實比珍寶更加珍貴),把它放在內宅,舍利子就在夜間發光。

太上皇高湛得知後,派人去搜,不想舍利子沒有搜到,反倒搜出許多長矛和旗幟,有數百件之多。

不知道高孝琬用這些長矛和旗幟作什麼,只能說明一點,高孝琬太大意了,或是太糊塗了,他本沒有謀反的意思,但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於是高孝琬被捕下獄。

高孝琬姬妾中有一個陳氏,得不到他的寵幸,就誣告高孝琬經常畫了太上皇的像,並且對著他哭泣。其實,那畫的並不是高湛,而是高孝琬的生父高澄。

大丈夫經常栽在小女子手中,孔聖人早在幾百年前就教導我們: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陳MM告發自己的親丈夫,既是害人者,又是被害者。史書上沒有記載她後來的際遇,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她以後的生活不會比在高孝琬身邊的時候幸福。因為該MM又蠢又狠,不會有人喜歡。

高湛得到高孝琬如夫人的告密,確信無疑,將他捉進宮來施以鞭刑,高孝琬一邊哀叫“叔叔”一邊求饒,高湛怒道:“你怎麼敢叫我叔叔?”

高孝琬血液中高貴的因素被啟用,昂首說道:“我是神武皇帝的嫡孫,文襄皇帝的嫡子,魏孝靜皇帝的外甥,為什麼不能叫你叔叔?”

高湛更加怒不可遏,喪失理智,將這位親侄子的雙腿打斷,血流滿地而死。

高孝琬被害身亡,他的弟弟安德王高延宗極度傷心,哭了幾天幾夜,眼淚哭幹,繼之以血。他也做了個草人,一面用鞭子抽一面詰問:“我哥哥犯了什麼罪?你把他殺死?”

這又是一個呆鳥,哥哥就是因為扎草人才獲罪的,才被殺死,他也做草人。看來,他們一家都有草人情結。

不出意外的,這個呆鳥也被告密。太上皇高湛給了他與哥哥類似的待遇,抽了二百鞭,幾乎當場打死,僵仆於地。

高湛以為他已死,不再過問。

不想高延宗腹大福大,被抬回家搶救,居然得以不死。高湛也許氣已經消,聽說後也不再說什麼。

幸虧沒有打死,如果死了,就沒有高延宗日後的英勇行為。這個大腹便便的王爺,在北齊王朝生死存亡之際挺身而出,替侄子高緯當了兩天皇帝(那時高緯還健在),帶兵與周武帝宇文邕在晉陽大戰,幾乎殺死宇文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