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她推開房門,就見薛嫵抱著蕭池滿臉惶急。

薛嫵急聲道:“去請大夫!!”

駐軍府兵荒馬亂了一場,等大夫過來時,薛嫵用力掐著指尖朝著屏風後張望。

過了一會兒大夫才出來。

薛嫵急聲道:“大夫,他怎麼了?”

那大夫連忙安撫:“夫人別急,侯爺沒什麼大礙,他先前受了傷失了血氣沒有好好將養,後來又強撐著回來怕是一路上都緊繃著心神沒怎麼休息。”

“侯爺這是睡著了,您別擔心,等他好好睡上一覺自然就會醒了。”

薛嫵聞言這才重重鬆了口氣,隨即回神:“你說他受傷了?”

“夫人不知道嗎?”

那大夫有些詫異,“侯爺腹部受過重創,雖然傷口已經養好了些,可那般致命的傷勢,多少還是會傷了元氣的。”

“侯爺雖然是武將氣血充足,可也還是要好好養些日子,否則氣血兩虛人也會跟著虛弱的。我等下開張方子給夫人,夫人讓人取了藥回來煎給侯爺喝,飲食之上也得好好替侯爺補補。”

薛嫵捏了捏手心:“麻煩大夫了。”

讓青鎖跟著大夫去取藥,又讓人送了熱水過來,薛嫵走到床邊坐著時,才發現蕭池眼底青黑。

或是因為他容貌變化太讓人震驚,也或許是因為他回來後就活蹦亂跳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以至於薛嫵半點都沒留意到他臉上倦色。

薛嫵伸手替蕭池解了衣裳,等身前敞開時,就瞧見他腹間那已經結痂的疤痕。

拳頭大的傷口看著極為可怖,那暗褐色的傷疤一路從腹間橫跨道側腰,虯結突起,一眼就能知道當時傷得有多重。

薛嫵緊抿著唇將他衣衫褪盡,就見他露出的上身全是縱橫交錯的疤痕。

她明明記得,他離京前還沒這麼多傷的。

薛嫵低頭時輕抿著唇許久,才擰了帕子替他擦拭著身子。

蕭池這一覺睡了一天兩夜,要不是中途大夫又來看過一次,且他呼吸綿長平穩,連薛嫵都有種他要就此睡過去的感覺。

青鎖端著東西進來,見薛嫵眼睛都熬紅了,朝著她說道:“姑娘,您這麼一直守著也不是辦法,侯爺還不知道還要睡多久,要不然您去歇著,奴婢替您守一會兒。”

薛嫵搖搖頭:“不用。”

“姑娘…”

青鎖還想說話,可見薛嫵只抬眼看她,她到底將話嚥了回去。

姑娘不喜歡侯爺,旁人看不出來,她是知道的,她守在姑娘身邊大半年,很清楚姑娘之所以跟侯爺在一起有大半是為了少主,他們需要蕭池抵擋北狄,也需要他手中兵力,可是這兩日……

青鎖卻又有些不確定起來。

姑娘是真的不喜歡侯爺嗎?

見薛嫵低頭替蕭池掖了掖被子,起身時身形微晃了晃。

青鎖連忙上前扶著她:“您不願讓奴婢替您,那您也得吃些東西,要不然身子熬不住。”

薛嫵沒有耗傷自己的意思,點點頭讓青鎖扶著她到了桌邊。

桌上放著的都是些清淡菜色,也大多都是合薛嫵胃口的。

薛嫵吃了幾口,青鎖就在旁低聲問道:“姑娘,您打算什麼時候南下?”

薛嫵拿著筷子的手微頓:“再等幾日。”

青鎖遲疑:“那……梟符…”

薛嫵看著碗裡沒了胃口。

青鎖低聲說道:“北狄戰事已停,既然要南下,梟符也沒必要再留在侯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