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公在旁瞧著薛諾跟沈忠康“鬥嘴”,堵得原本怒氣衝衝的沈忠康噎的臉泛青,他忍不住就朝著沈忠康笑出聲:“行了,你就別逗他們了,她可不是你們家那些孩子,吃你這一套。”

沈忠康沒好氣地翻了翻眼皮:“薛忱怎麼將人教成了這個樣子?”

安國公輕笑著看著薛諾:“她這樣挺好,不吃虧,也機靈。”

“就是機靈的過頭了!”沈忠康咬牙說道。

想拐著他孫子就跑,做夢呢!

安國公笑起來。

屋中眾人原本因為沈忠康的疾言厲色緊繃著心神,就連大長公主瞧著薛諾跟沈忠康吵起來時,隨時準備著上前護著薛諾。

冷不丁聽著沈忠康與安國公說話時像是抱怨卻沒什麼怒意的語氣,別說大長公主他們目瞪口呆,就連沈卻也是一時沒回過神。

“祖父,您……”沈卻抬頭看著他。

沈忠康說道:“原以為你近來手段長進,人也該機靈些,怎麼跟著她這麼長時間心黑手辣沒學到多少,連臉皮子厚也沒學到半點?”

沈卻:“……”

薛諾瞪他:“夠了啊,再罵我翻臉了。”

沈忠康也回瞪了她一眼:“我總得知道我這孫子瞞著我,豁出命去也要護著的人,是不是也能護著他。”

薛諾聞言低哼了聲。

沈卻站在薛諾身後瞧著吵嘴的二人,見沈忠康說話時彷彿剛才的怒氣全是假的,他反應過來之後神色怔愣:“祖父……您,您什麼時候知道的?”

沈忠康淡聲道:“若是她的身份,是方才在殿上。”

“如果是說她不是薛忱義子,那早在她當初與我們說她能調動昭雲十四騎,甚至直言她進京是為薛忱申冤的時候。”

只那時候他以為薛諾是薛忱花費精力培養出來,專門替永昭公主昭雪的人,從未疑心過她會是女子。

直到今天在陳家,薛湘指認薛嫵之後,安國公和大長公主接連替她說話,後來在大殿之上沈卻又攔著徐閩儀替薛諾診脈,甚至就連薛嫵聽到要讓診脈時也掩飾不住的心慌時。

他才隱約猜了出來。

很多事情本就有跡可循,比如薛諾對太子的熟悉,對沈家的瞭解,對朝堂格局的掌控,還有彷彿極為熟悉幾位皇子和朝中老臣行事手段,每每總能謀算於人前。

沈忠康朝著大長公主說道:“您應該也知道她身份了吧?”

大長公主抬頭看著薛諾。

旁邊趙愔愔早就紅了眼。

薛諾緩步走到二人身前,先是朝著大長公主叫了聲“皇姑奶奶”,這才朝著趙愔愔伸手:“小哭包。”

趙愔愔眼淚繃不住“唰”地流了下來。

薛諾被她撞進懷裡時倒退了半步,等站穩後就感覺到趙愔愔雙手死死抱著她,擠得她骨頭都泛疼。

聽著趙愔愔毫無顧忌地嚎啕大哭,半點沒了馬場上揮著鞭子的張揚,那淚珠子不過片刻就糊溼了她肩膀。

薛諾眨眨眼輕聲說道:“都多大了,怎麼還跟以前一樣愛哭?”

趙愔愔卻只掉眼淚,手中抱得更緊。

大長公主紅著眼側過來臉去,伸手抹了抹眼睛。

旁邊遞來一方錦帕,安國公低聲道:“別哭了,元窈不是回來了。”

大長公主對著他時就怒紅了眼,一把揮開帕子抬手就一巴掌扇在安國公臉上。

“啪”的一聲,滿室皆驚。

原本嚎啕大哭的趙愔愔被嚇得打了個哭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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