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角垂鬟,年少一痴 第六十五章:情字何解(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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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蒸米糕太膩了,你竟是喜歡吃嗎?上次我嚐了一口,只覺甜的牙都要掉了,便予了荷兒,她竟是都吃光了!」
「那便是獻可疏忽了,不知姊姊不愛吃!但若荷兒姊姊喜歡,那我便留下吧!」他說後,順勢便將那紙包開啟遞了一塊予了翠荷。
「謝少郎!」翠荷接下。
清雅恍惚間,覺得腹部脹痛難受,連忙將身後靠背上的毯子給攏嚴實了,將湯婆子置於肚兒上,雙手攤開於爐火上空:「話說來,惜意,你最近似是與張僅言走的十分進,可是倆人有對意嗎?」
說這話時,她正安靜的品嚐著小酒,不斷啃食著手中那松油酥,聽到這樣一問,便被噎住好久,連飲了好幾盞酒水才慢慢壓下去,紅著臉連忙招手:「並無,姑娘自是誤會了!監事大人與奴兒只是平常遇事會閒聊幾句。」
「果真嗎?前些日子一到晚間便尋不到你人,可見那張監事自是把你魂兒都給勾走了!」
她說罷,掩面輕笑,四周坐下痴笑不已。
「四少郎還在,姑娘竟是教壞了小孩子了!盡拿奴兒打趣!」
「這何來的教壞一說,獻兒往後還不是要尋了自己愛的姑娘嗎?我只願他無其他羈絆,真真切切的只愛一個人兒,然後白頭偕老,所以早些在他面前談談倒也無妨。」
她說著便側頭瞧了獻可低垂的眉眼和稚嫩的雙頰,餘光之中似乎並不是自己的姊姊,而是另有其人。
「是,二姊姊說的是,小弟受教了,小弟讀古來詩文,對情感二字略有思考,「大車哼哼,毳衣如璊。豈不爾思,畏子不奔。轂則異室,死則同穴。謂予不信,有如皦日!」言道男女,至死不渝,可現如今時代,忠於一人之人,有有幾許?」
「小弟讀書,要知禮知情,願往後長大成人,如姊姊所想,秉承這份獨心,一生唯愛一人!」
這李獻可,不得不佩服他的才氣,不滿十歲小兒,自小通曉古來詩文,更善琴棋,造就他寡言少語,沉靜內斂的性格。於平常裡,讀書寫字一絲不苟,於行事之中,善慈溫柔知理識趣,便是偌大一個京城的公子哥相聚一堂,他也是數一數二的才氣。
清雅聽得他小兒真性情,不得不點頭內心誇讚著,順手便帶了桌上的糕點於他手中:「小弟有此認識,乃是超群意識,咱們在坐四人,少男少女,無不有一夢,便是與心儀之人共此生,可奈何如今,姊姊怕是難以實現。」
她長嘆一聲,他忽而想起她也身陷這泥沼之中無可自救,便心生憐愛:「小弟自知姊姊揹負太多,從小姊姊受的委屈,小弟都看在眼裡,只是小弟如今力量微薄,不足以與父親抗衡,只能盡所能讓姊姊開心。」
「我自是知道獻兒你的用心,姊姊這回了,便看見繡樓之內添置了幾盆好植景還有幾幅掛畫與珠簾,定是你安排的。」
他答下,靜靜飲完她遞來的香酒,轉身忽見又一層煙花直衝天空,四人接連憑欄而望,又抱手於胸間,合指為上,閉眼許願。
只嘆這北國山河,冰封飄雪,重山疊嶂,松香瀰漫白山黑水之間,本是寥落之景,如今卻滿布天下人的歡彩。
她佇立不過半時,便攜了裙角回了屋,點起四方燭火,於廳堂口盤腿而坐繼續彈著琵琶,絃樂重奏,與滿天亂飄的紅蓓和燈火纏糅在一起,一時間竟美的像天外之地。
「姑娘,姑娘!您瞧,那是什麼?」惜意幾句驚喜呼喚,便將她思緒拉回。
只瞧了不遠處李家府門外,冉冉升起一盞碩大明燈,那體格彷若寺廟裡的銅鐘。.c
夜色深沉,四處通明,依稀可辯得月白色燈
籠上落一行宋體大字——「何為解字?」
清雅見後,愈加不解,便往孔明燈的方向順著欄杆而走,又於花枝層疊中尋了另一方燈上面也是留有一行字——「雅量涵高遠,清襟照等夷。」
「雅量涵高遠,清襟照等夷?這是二姊姊的命字出處……」獻可驚歎間,唯望了另一升起的明燈。
「是何人寫下二姊姊你的名字?是表哥哥在府外嗎?」獻可驚呼。
「奴兒倒瞧著是岐國王殿下!殿下對姑娘,一直情深意切,便是想在這守夜之時,給姑娘一番驚喜!」
她聽後,激起內心深處的那份愛意,時隔數日不見,她早已相思入骨,這幾天彷徨日,她亦是痛苦萬分,如今他終是來了。
唯有一股暖流傾瀉而出,她提著小裙,邁著小碎步自繡樓而下,邊走邊呢喃:「元功,定是你來了!」
她懷著那點點思念,絲絲期待,順著長廊而出,四處尋找她的元功郎,在府外的人海中尋找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