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決心赴死(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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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獨自穿過廊橋、花庭、翠園、小池、假山水榭、亭臺樓閣,最後回到了笒霖苑,召見了張僅言。
僅言默而跪拜不肯站立,縱使她萬般請他坐起,如此,也只能看著他跪著說話。
她坐在那扇小軒窗處,正對著銅鏡,銅鏡中的女子,絕代風華,卻不禁讓她淚流滿面。
「僅言,你是大王的進臣,我此去一別,便是永別了,往後,大王身邊還勞你護衛。」
「你自五歲為大王伴讀,二十餘年矣,處事為人,皆有尺有度,有你安排,我亦放心了。大王這些年,坎坷艱難,唯不變一顆為民造福之心,只是他性格沉靜,太仁慈,有些人見著他有聲望了,便要想方設法忌憚、打壓、欺辱他,不斷的給他找難題,他都忍下了,為了我們這個家忍下了。」
「而如今,暴君當世,明裡要拆散我與他,也是時候,我為這個家付出一些了,所以我選擇如此,不辭而別。望僅言你待大王醒後,好好寬慰他,令他日後必定堅定不移,以仁易暴,推伐昏君,是「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我走了……但我的心,還在這裡,看著我的兒女,看著我的丈夫,便在這國府的上空,我必當好好看著,任何背叛和陷害大王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她說著,高提的嗓聲,震的她面紅耳赤,好久才平靜下來悽悽的流淚,逐而撒手讓張僅言退下。
萬事皆安排好了之後,她沒帶一件物品,唯順走了一疊書寫的紙,卷於袖囊中問左右人——「那宣旨的中貴人可願提前回宮?」
左右人輕答,說那人願意,已經開始備車馬。
「走吧!」她與袖殷對視一眼,鼓足著勇氣走出去,離去時她那纖細若柳的身姿,在春來的簧竹中搖曳。
府中人見她離去,皆伏身跪拜在石道前,喊了句——「國妃娘娘萬康!」
清雅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清晨了,當她乏力的睜開眼睛時,便下意識的撫摸了自己的小腹,意覺那隆起的部分還在,便慌了起來。
她扶著身子掀簾而望,祗候人忙擁上來,她起身站於空堂間,回想著昨日她與銘璇的對話,猛的發覺事情不對,便問左右人銘璇的去向。
「娘娘呢?她在哪?我不是喝了墮胎藥嗎?」
侍女惜意不答,眼圈泛起水霧,逐而伏跪在她面前。
她愈覺得事情別有隱情,便驚恐萬狀,逐問薌薌。薌薌面無表情,雙手揖禮,跪在她面前。
這異常的面孔,她瞬間想到什麼,便披起斗篷、正起身姿往外走,直到她遇見所有祗候人都那樣難過的樣子,她才明白過來。
她立在花庭裡,看著祗候人伏跪在她面前,她卻再忍不住,一汪清泉奔流了下來。
「娘娘走了?」
無人回答。
她小碎步跑了回去,收拾了裝束,穿了一身束身的衣衫,慌張的令下人拿了頂帷帽,便朝後院的馬廄方向去。
左右小鬟驚呼而勸:「娘子,您去不得,您身懷有孕,奴求你了!」
她別開惜意的手,撥開侍女稱心的臂彎。
餘下小鬟全跪在她面前勸阻,讓她一步也走不得。
「你們這在做什麼,娘娘走了,為何不勸阻,為何要讓她這般白白去送死,她早已打算自盡在路上,你們就袖手旁觀嗎?大王不知道這事嗎?」她氣的已經不能再語。
「你們若再阻攔,便直接吃了我一刀罷了!」她再不能控制,兩行的淚水止不住的奔流,面赤耳紅的在人群中間咆哮。
祗候人乃退,她牽了一匹馬便匆匆踏上。
「娘子,您還有身孕,不如讓奴們前去!」底下的小鬟勸著,她輕瞥了一眼便揮鞭揚長而去,自府邸後門出。
惜意見此乃速速牽一馬而隨其後,跑來的張僅言沒來的及阻止,便也騎馬前去,走之前囑咐一句:「便替我叫醒大王,將此事告知於他,亦代我先謝罪。」
祗候人聽後忙往前屋的方向去。
這時候,遠處的山巒間,烏雲密佈,那團黑乎乎的雲好似要壓下來。
完顏雍被叫醒後,便有人細心為他解釋這一切,他昏沉的跨於正廳的交椅上,點了一盞檀香在手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