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孤王日後,便多來娘子這兒,總不能讓你天天看書打發了時間!嗯?」

他說罷,將被褥一提,邪魅一笑,將她卷在身下。

她羞怯的將臉別過去問:「大王,您……要做什麼?」

他悠悠的說:「昨晚喝了酒回來的,沒好好看娘子,今兒個還早,孤王便要好好瞧瞧娘子!」

「大王,那您輕些!」

「知道,會的。」

「清雅若是有你一半溫婉便好了,可她卻是個「海東青」,倔的很。」

說著,他便俯身下去,與她共衾纏綿,待到辰時才起。他見她疲憊的睡過去,便準備去找清雅,商議著去一趟李家,與李石商議著汝霖的婚事。

見著她一大早便與銘璇在院裡縫著枕芯,便輕腳走過去,與她說了好一會話才敢慢慢提及此事,說話時,淺淺的笑著,如朗月入懷。

「不去,憑什麼要去,她早些年便說要與我賠禮道歉的,到如今都沒瞧著她有半分悔改,我憑什麼要去,她自個的事情自個做主,即便是嫁了個登徒子也與我無關,」說這話時,清雅差點沒將手上那繡花針給別斷。

「清雅,你怎麼要這般倔呢?孤王去李家,你不跟著去是個什麼道理?」他連忙撫摸著她的背部,平息著她心中怒火。

可她卻將身子一擺,將他的手順下道:「不去,要去大王自個去,她與爹爹,將我母親折磨至死,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別說給李清茹說親,即便是看她一眼,我就想衝上去扒了她的皮喝了她的血,再抽了她的筋。」

他還是那般小心,悄然給她遞了站茶:「看看,多溫柔的誥命夫人,怎的如今像個市井潑婦一般,還沒說話便這般殘忍,這全府的娘子,你是最知書達禮的,怎的就變成這樣了?」

「我便是如此殘忍,大王當初信誓旦旦娶我,亦是八抬大轎抬我過來的,如今,要麼大王休了我,要麼……忍著!」

他見此,攢起眉頭望著她,將手指提起道:「你……真是放肆!你一個小小女子,便要威脅孤王,膽大包天。」

可當她將頭回過來,他又趕緊把手收了起來。她倔強將枕芯放置在一旁,不再瞧他一眼。

他便趁著秋日的暖陽靜瞧著她,烏黑的發盤成一個小髻,上面墜著點點珍珠,垂下的流蘇在柔光下泛著星光,近一寸,好似能聞到她身上淺淺的清香。

他喉結上下微動一番

,向對面的妻子使了個眼色。

妻子亦知道他所為何意,良久,握其清雅的雙手,勸了好一番。

「清雅,便去吧!陪大王一起去,聽話。」

「不去!大王要去,自個去,我沒空,我還要給允恭做好吃的,」她還是那般堅決,甚至起身輕拜禮,轉身便走。

完顏雍怒而起,指著她的背影道:「嘿,你個倔脾氣,你去不去!」

「不去!」

「李清雅,你來真的是嗎?」

「是!」

她輕扶著褙子回頭來,站在他身邊,望著他——「大王,你愛我嗎?」

「盡是廢話!」

「若愛,怎會不知我心裡的痛。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大王憑什麼要替我去原諒她,又憑什麼要求我原諒,我便今兒將話說在這兒,對她不對大王,只要我有一口氣活著,我便不會讓她好過!」

完顏雍便凝視著她,靜靜的凝視,望著她清澈的雙眼漸變的紅暈,輕揚的小眉逐而低下來,再轉過身去,邁著沉重而細碎的步子踽踽獨行在一簇銀杏下,悠長的影子,隨著遠去的步伐便的短小直至不見。

她這般堅毅,怎麼會讓一個殺母仇人在自個眼皮子底下活的快活呢?

她回去後許久,便抱著母親的那塊玉佩凝視,腦海浮現母親那雙清澈見底的眉眼,還有她去世那日的面容。

——「我李清雅在此發誓,定要堅強起來,為了姐姐。」

當日,張家少郎去向李石提親,意在想娶清茹,可她雖是已然二婚,卻還是那般眼皮子高的很,不想應了這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