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十章:香翎失寵(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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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翎怒而嗔笑,搖著手中的團扇,靜待一旁,撥花叢再拍拍身上的華服,轉到了銘璇的後面,笑聲極其詭怪。
“夫妻,夫妻…,娘娘,如今您還能硬著腰桿兒嗎 ?您的烏林答家,早就光景大不如前了 ,老將軍一死,你們家兄弟姊妹八人,無一人在朝為官,獨有你的兄長。 ”
——“特滿群牧使,便是說出去 ,也要叫人笑掉了大牙去!”
——“倒是你這做正國妃的,出身還不如我們這一些做妾的,我爹爹是為陛下出生入死的明威將軍,哥哥是濟南府尹,我的親姑母,便是大王的親祖奶奶。”
“張沁璃,如今都今非昔比啦,他爹爹剛升的官兒,兄長又在春闈中貢士,便是說李娘子 ,也有一個當宰相的駙馬爺舅舅,還是大王親表妹,這層關係,倒顯得娘娘您冷落了!”
這邊,香翎倒是在肆意的挑釁與挖苦,銘璇聽了愈是百感交集,身邊的清雅故意撫了撫她的肩說:“娘娘,莫要傷心,若傷心了,傷了身子,便是莫些人的罪過了!”
自牙縫擠出幾顆模糊不清的字:“要瘋,便讓她瘋,咱們不管她,自會有人收拾她。”
銘璇似乎聽懂了,逐而與她對視一眼,以示心中深意,隨後便是一汪清淚滾流下來,打在了手腕的七寶瓔珞鐲上。
這時,完顏雍正是在趕來的路上,惜意跟在身後喋喋不休。
“害,娘娘自上次失子以後,顏色便不大好,如今總算能開心些了,這不叫了勾欄的戲班子來,請幾位娘子一同聽戲! ”
他聞此言而卻步,忽而念一句:“璇兒之賢,今世人無可比擬也!”
他走入苑中,抬頭而望,鬱鬱蔥蔥的竹簧旁,亦是初夏的豔朵滿園,伴著清晨的微露,含苞綻放,將這光禿禿的朱恆碧瓦,裝飾的美輪美奐 。
目光在幾位娘子的身上流轉,最終落於妻子的身上,遙而遠觀,妻子淑麗而溫婉,挽著慵懶的髮髻,端坐於花亭間。
——“她在傷感!”完顏雍說。
“大王何不仔細聽聽,娘娘為何傷感?”
他聽了惜意的勸阻,再不向前,獨站廊角而細聽。
“大王如今已立鴻鵠之志,娘娘您亦是幫不了什麼,便叫咱們好好扶持大王吧!”香翎還在不停的言語相攻。薌薌是個細心的女子,見到了惜意的裙角便知是大王已到,便將這個訊息告訴了主子。
清雅現在自然不能坐視不理的,假裝惱怒,衝起來將薌薌身上別的短刀一抽,指著香翎斥責:“僕散香翎,你再說一遍!”
“去年允輦在你手裡丟了,娘娘傷心欲絕,肚兒的娃娃也沒了,如今好不容易走了出來邀咱們幾個看戲,你倒好,字字挖苦,你今日再說一句,你再說一句……,”她上前揚刀恐嚇又道:“你再說一句,我便是拼了性命了,也要將你手腳割了,再放幹你的血,將你骨頭都剔除來餵狗,便要將你心都扒出來,瞧瞧你是怎樣的黑心腸。”
“好啊!你砍啊!你若動了我,大王必要好好懲治你,我是大王的寵妃,又是六姑娘的生母,你個肚子不會生的人,便瞧大王怎樣對待你!”
“母憑子貴,你入府三年無一兒半女,還敢如此囂張,倒真的要惹的婆母命人‘拍喜’了,讓你殘廢,才喚得醒你的肚子?”
“你自個都是要被休的人了,倒不知收斂!”
“大膽,”
便在此時,完顏雍在廊角隱忍了許久才出來,怒而揹著手自香翎身邊過,連一眼也不瞧她,停駐了一小會兒——“香翎,你如今倒真是無所畏懼了!好啊!你說你是孤王的寵妃,如今不是了!”
香翎崩潰而淚目,正要往他身上撲,卻被他一手攔住,順在地上長跪。
完顏雍沒有過多的舉動和言語,依舊斂衽自如,靜而將清雅招過去,坐在妻子身旁撫慰妻子的心傷。
良久,他令前面唱戲的人停下,再直視香翎道,怒斥:“你若那般喜歡你孃家,吹捧孃家,便回了你的僕散府,孤王這小國府養不了你這尊大佛!”
“孤王即刻擬一紙和離書來,送你回去!”
香翎愕然,疾步而長跪於他身邊,雙手搭在丈夫的手上,眼中的紅淚便似流水難止。
“大王!妾失儀,大王贖罪,妾知錯了,您不能如此,郎君!”
完顏雍依舊未曾多說什麼,將她的一雙酥手撥下來,逐而爆發——“多少次了,你便說多少次了,這些年來,你明裡暗裡為難國妃,甚至出言不遜。”
“她是孤王的妻子,伴了我這麼多年,打理了內府這麼多年,這般賢良淑德的主母,你為何便要如此呢?如今你也不小了,二十四五了,怎的還像小孩子一般呢?”
良久,他輕嘆口氣道:“罷了,孤王還真的不會傷害女人,你便禁足吧!無需多言了,我也不想見你了。”
他靜而摟妻子,扶著她的身子穿梭在花庭中,消失在朝陽撒下的一片片柔柔的碎光中。
清雅輕收刀,立在清晨的微風中,望著他倆相扶相持走遠的身影,驀然鼻頭一紅,也不知為何的淚目。
——“我大許,不記得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了!我只有見著別人幸福。”
“罷了,就如此吧!”
她依舊斂衽如初,恭敬揖禮,命祗候人將香翎扶回去,才靜心來沉思,望著小池裡的清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