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不走!」

清雅望著安坐的窩論道:「大王快些回府,妾身不可因寵愛而生了恣驕!」她將最後一句話說的低沉。

時時刻刻點醒著他妻妾有別,在眾多奴僕面前,他也只能默而點頭上前長揖手:「姑父,侄兒與國妃便先回了!」

「好,大王慢走!」

他不捨的挽著銘璇的手走出,臨去時,眼神中的那份溫柔,在燭光裡顯得格外清晰,她彷彿能感受他內心的那份擔憂和深情,但她還是依舊保持沉默,俯身襝衽,施禮如一。

她回頭來瞧了燭光下獨坐的舅公,滄桑的臉龐上寫滿愧疚與自責,抱著的拳頭,靜靜的擱置在盤坐的膝上,雄壯的背已然漸漸駝起,垂下的鬚髯斑白蕭疏。

他聽了內帳咳嗽兩聲,便扶簾前去探看,見恭人已醒,隨之緊握她手,輕喚她。

「小妹!你感覺如何?」

她未曾答覆,默然點頭,見了清雅入內,情緒便開始不好,漲紅了臉揮下輕淚:「清雅!」

「姐姐!」她上前伏於她身邊。

「你告訴我,有沒有人欺負你,你過的好嗎?」她未曾點明,而是隱晦的問著。

「姐姐,女兒過的很好,大王……待我極好,不敢有人欺負我,您瞧,我這身上的華服,都是他特意給我置的,我過的很好!」

「你爹爹,可有欺負你嗎?可有什麼不當的行為?」她再問。

「害,姐姐想什麼呢!我已嫁做人婦,與爹爹也見不上面,只是前些日子與他發生了點口角爭執,不打緊,不打緊,明兒個,我便帶了好茶好酒向爹爹賠罪。」

清雅默然片刻,斂了首淺笑,撥著自個頭上垂下的珍珠,那抹笑,飽含心酸與淚水,縱使她沒有說實話,恭人也瞧了出來她在撒謊。知女莫若母,她生養了十多年的姑娘,怎會不瞭解她呢!

只是清雅不願意在她面前訴苦而已,怕她為難罷了!

她強忍著傷痛將她的被角壓好道:「姐姐,您為何與爹爹吵起來的,祗候人來尋我時,說你倆人都打起來了,是為何呢?」

恭人氣如遊絲道:「為些,夫妻小事罷了!」

「小事兒他將你……折磨成這樣?」她面上沉靜,可握著絹子的手,那指甲都要嵌入皮肉了。

恭人默然許久,又望了望老朽的兄長道:「哥哥!」

「哎,小妹,你說,你說!」

「哥哥替我去瞧瞧獻兒和靖兒睡了沒有,好不好,我怕獻兒蹬了被子!」

窩論頓首,連忙點著頭搖著身子出去,臨去時還交代清雅將她照顧好。新

清雅圍在她身側,與她相視,笑著道:「姐姐,郎中說了,您氣血一直不好,如今再出了這樁子事,定要好好調養。」

「我令人拿了許多上好的藥材和補品來,你也要按時喝著!其他事,便莫要想了!」

「您這些日子便就住在舅公這兒吧!暫時不要回李家了,這小四和小五都被舅公接過來了,您也沒什麼牽掛了,我也會每日都來,親自給姐姐做您愛吃的菜,陪著你將身子養好。」

她望著那張懂事又乖巧的面龐,便又再一次泛起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