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後,淡然一笑道:「可惜人世間,沒有如果。你嫁給了你畢生最愛,我……,連做上一個關於他的夢,也不敢。」

清雅抬頭,望著紅牆外的那叢枯枝秋林:「他登基後,找了我許多次,想讓我回到他的身邊。但我自個明白,如今,我已嫁作人婦,維護一段婚姻,一個家族的名譽是我的責任。」

「既嫁人,便要忠貞,這是對自個負責,也是對家族對兒女負責,所以,我只能在不進不退的地步,與大王平平淡淡的,只能如此!」

她輕轉過頭來再道:「姊姊,望你給我一個思考的機會,待我哪一日想透了,再將這避子藥隔置下去,好嗎?」

銘璇平靜下來,望著她那誠摯的雙眼,她眼中無時無刻不透露著一個女子溫柔而又堅強的品質,這樣百折不回、堅韌如絲的痴人,柔弱的軀體卻有著不屈的靈魂,自個又有什麼理由再去阻攔她呢?

「好罷!本宮便替你瞞下這件事,那你用藥時不要過度,本宮派人送些滋補的東西,也免得你想清楚時,回不了頭了!」

「好,唯有姊姊會這般懂我,別個定要說我不守婦道了!」

「你也不是這般懂我嗎?咱們都是以人心換人心。」

兩人相看而笑,雙手緊握,繼續聊著家常,談著天兒,這才算是將這件事擱置下了。

正是愜意十分時,忽的,外頭便響起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兩人望向小廊,見了完顏雍將兩個兒子拉了回來,但他還沒走到門口,便轉身又出去了,小跑著喊道:「國妃,娘子,城外又有禍亂,我便將他倆送回來了,你兩人好好守著府裡,孤王走了!」

她倆人甚至都沒來得及去問候一句他何時歸,就見了他從交錯的廊上穿梭過去,漸行漸遠。

這日晚間,各處的燈籠都下了,府裡頭的人也都各自歇息,唯有暉琬苑裡還燈火通明。

這五郎身體羸弱,一到秋冬季節便連著染上風寒,這不今日在院裡小跑了一會出了些汗,他隨意解了衣裳,晚上便咳嗽不止,嚇的清雅也不敢睡,便就和他圍在一張床上。

她撐著頭給允輦圍好被褥,撫著他紅撲撲的小臉蛋道:「輦兒,我與你說過許多遍,出了汗不能隨意便將厚衣裳脫了,這樣必定要染上風寒的,咋個就不聽呢?」

允輦眨著大眼睛看著她,輕咳了一聲道:「小嬢嬢……兒記住了!下次不敢了!」

她將他伸出來的手塞進被子裡,再接過翠梅端上來的湯藥,又吩咐了她拿幾個蜜餞來,防止允輦喝著苦。

服完湯藥後,她便將他輕拍著入睡,隱約聽了不遠處的傳來一陣嘈雜聲,允輦便問其緣由。

「大許是在勾欄看雜耍的人發出的歡笑聲……」

「我也要去看,」

「你先好起來,我便帶你去!」

她將他小臉揪了下,摟著他入睡,待將他哄睡了,她也迷迷糊糊的,可就在這時,屋外便響起了一陣敲門聲,說是留守府外有些異常,請她過去看看。

她攬衣推裳,拖著疲憊的身子圍了披風而去,走時囑咐翠梅將允輦照看好,便隨意叫了幾個祗候人和幾個女衛一同前去。

——「我總感覺有些事要發生一般!」她邊走邊說,走了幾步又覺得不妥,命祗候人和女衛回去每人配一長劍。

「有勞娘子,娘娘尚在孕中,咱們也不便叨擾,便請您前去看看,拿個主意!」

到了府門口,便見著張沁璃和僕散香翎站在廊角處,不敢往前走,而大門緊閉著,面前站著一大堆舉著火把的

執戟人,門外削劃的刀劍聲十分刺耳。

張僅言焦急的上前請令:「娘子,是邊地亂民起義,已經攻入城了,我派出去的的探子已經被殺了!大王生死未卜。」

「大王——」

她首先便想的是完顏雍的安危,但此刻,她走不得,必須將府裡安排好。

「大王不會有事兒的,若有事兒,他的手下會第一時間通知留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