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皇后召見的訊息,清雅和銘璇兩人都是不安的

很,銘璇害怕是皇帝以皇后的名義召見,虎掌一開,將她與清雅霸佔,害怕她會與她的郎君永別,清雅則擔心的是她再見到他,該如何自處。

坐在馬駕裡時,銘璇便略有憂慮,將團扇置在膝上道:「這還不知是不是娘娘的旨意,若是陛下以娘娘的名義召見我二人,咱們便得小心謹慎些了!」

「叔王宗敏被誅後,陛下強硬的將他的繼妃阿懶納入宮中,撒卯生育之後,也被他佔了!咱們,便,便……只能祈禱著吧!」

清雅未曾有任何言語,只靜而聽她說,抬起小眉莞爾一笑應她。

行過千步廊,輾轉幾層朱恆,才來到隆微宮謁拜皇后。驪柔一身鈿釵禮服,霽色的褙子,靛青的襉裙,腰上繫著幾條環佩,頭上的冠子都是各色寶石攢成的,在明窗投下的柔耀下,泛著點點珠光。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伏地而拜:「嬪妾問娘娘鳳體安?」

驪柔生性恬靜,不會擺什麼架子,便連忙抬首令平身,再賜座。銘璇以餘光觀望四處,一切平靜,方才暫緩了心緒,端坐在交椅上輕抿了一口她賜的茶。

驪柔望著一旁屏氣而斂鬟的兩人,接過祗候人抱來的光英,笑盈道:「雍國妃,本宮瞧著你,愈發的瑰姿豔逸,這生了三個孩兒,還是這般美麗,盡顯得本宮老了!」

銘璇笑答:「娘娘說笑了,娘娘本就比嬪妾要年輕個三四歲,如今誕下了皇子,更添了些風韻天資,這牡丹國色怎是我等繁花能相比擬的呢?」

她說著,又時不時望向身旁的清雅,清雅也以笑相和,恭敬如一。

「害!」她扶了扶腰身,再將愛子抱給了銘璇。

「你倆也瞧瞧光英,生的像不像陛下!」

銘璇撥其臉龐對清雅道:「這眉眼像陛下,如鷹一般敏銳而傲氣。」

聽了這話,清雅忽而想起,這光英的「英」字,與「鷹」諧音,完顏亮賜名光英,定是有意立這懷抱中的嫡子為儲,並且對其抱有很大的期望。

「是,正是呢!」清雅相合。

「以前不知為母辛苦,如今才體會到,什麼叫累,總想時時刻刻看著自己的寶兒,怕他受飢受涼。」

「都是這樣的,只是娘娘為皇子著想,也莫要累壞了身子!」

「是,是!本宮定會注意些的。」

她稍稍瞥了清雅一眼,全身都是淡色的長衫和襦裙,與做姑娘時的打扮全然不同,便上下打量了她道:「李娘子如今是夫人之首,為何穿的這般素淨?」

清雅答:「娘娘,入宮來,自然要簡單大方為好,萬不能逾越了規矩去!」

「好,好罷,你也是個懂禮知禮的姑娘,」

驪柔靜下,再於兩人閒話著家常,瞧了兩人熱茶見底,便又令人添了一盞。可那端茶的宮女實在是不小心,一個沒走好,兩步踉蹌,便將茶水潑到了清雅的縞素之上,留下了重重紅褐色的印記。

那宮女連忙稱罪,伏地求饒,隨之便受了來自驪柔的一番責備,責備完又打發了那宮女出去。

「宛國娘子,實在是這丫頭手笨,本宮瞧著妹妹的裙子潑了汙漬,不如本宮派人服侍你去往便殿更衣?」

清雅本是攜著絹子擦著那層縞素,聽到皇后這一言,便停了手下來笑道:「娘娘,不打緊的,這天氣還熱,很快便幹了!」

「你這即便是幹了,也會留下印記,無妨的。」

「瞧著你總是這樣素淨,待會若要回了,本宮派人送幾套上好的軟羅禮衣給你,莫要這般低調樸素,夫人亦要有夫人的樣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