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問是楊花?是蘆花?」

梁惜意疑然:「此詞,我倒未讀過,是何人寫的?」

「這是我初遇他的那個冬日,與他在城郊外的水邊亭遊玩,他

揮筆寫的!那時學識淺薄,不知何意,只覺這詞寫的美,氣勢恢宏,便記下了!」

「我也因此愛上了他的才華,他的風流個儻,世上絕無第二人,」

「我以為,以我家族地位,我至少能陪在他身邊做個小娘子,如今念來,卻是痴人說夢罷了!」

惜意向前進一步,再以餘光探了一眼廊上過的奴僕,壓著聲音道:「娘子,有話咱們回去說吧!叫人瞧去了不好。」

「不都知道了嗎?有什麼好遮遮掩掩的,」

「娘子……」

她將梅枝置於掌間,放在心口抬頭望天:「不必擔心,我不會做出什麼蠢事去連累他,也不會給他製造什麼麻煩,我便在這紅牆裡,好好過著我自個的日子!」

轉身離去,將梅枝娶走,攜著一寸雪走入廊閣,瞧著迎上來的人對她恭敬行禮。

「惜意,你再悄悄替我去藥鋪子開一劑藥吧!」她頓下腳步轉身對她道。

惜意聽了便知她要做什麼,連忙長揖在前勸說:「娘子,再不可如此了!會傷了您的身子,往後想再要孩兒,便就難了!」

「無妨!我也不想要,你便去吧!」

「還有,翠荷留在李家了,你便自你那一起的女護衛裡挑一兩個會做事的姑娘近身侍奉,別個人,我也不大信任!」

「是……,是!」惜意頓了頓。

她繼續往前走,望著廊外白雪紛紛,攏了披風。

「這一年來,發生的事太多,如今入冬了,我便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修身養性吧!」

她望著廊外的微雪,長嘆一句轉回廊閣,入了自個的寢苑。

惜意便按照她吩咐的,去了城西的鋪子裡開了一劑避子湯藥,供她每日服下。

一連半個月,完顏雍都宿在她這兒,她也不斷去喝這湯藥。念及這段婚姻,同時受傷的是一副稚嫩的身子和一顆殘破不堪的心。

於她心中,好好過日子,看著他幸福,她也就別無所求了。

自那夜別後,清雅與完顏亮便再未見過面,她正忙著過自個的小日子,他也忙著奪權大計。.c

這一日,完顏亮正在明窗下的書案前寫字,擬著即將要呈上的表書,他自與清雅別後,愈加顯的憔悴,腮邊依舊留著胡茬,面如土色的提筆靜下來寫字。

忽有一祗候人長揖在前:「大王,陛下令您即刻入宮!」

本是最近在朝堂上風平浪靜,忽而私自召見他,他便又懸上了心,站起問:「所為何事?」

「這,小的不知!」

「這皇帝忽而私自召見,真不知打的什麼算盤……」他小聲自言自語。

「雍王也被召見了!」

「完顏雍?」他疑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