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角垂鬟,年少一痴 第五十七章:與君訣別(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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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次與完顏亮去往城南梅園後,她是愈加想早點回了,當晚她便命翠荷收拾著東西。
晚間,她獨自於桌案前寫著些什麼,像是給完顏亮的回信,落筆一句,又抬頭細眺屋前金井闌。
翠荷在一旁整理著書櫥,一邊小瞥她獨坐:“姑娘,您真聽岐王殿下的話打算回了李家嗎?”
她輕將玉筆駕於筆擱上,搓了搓手轉身放置在火爐上方暖著。
“不是聽他的,而是我自個想著早些回去,日子一長,我怕後患無窮,自身難保。”
“姑娘才來一個月!”
“一個月都渾渾噩噩的過去了,沒什麼收穫還傷了心,回去了還可安心的習字習畫,說來著,我竟有好長時間未有彈琵琶了!”
翠荷輕身至衣櫥旁,將那一櫃子華服數了數,又道:“姑娘若想彈,翠荷便去取就可,其實大可不必回了,婢子覺得現如今在雍國府多好,自可避著主君。”
“話雖如此,但終究我不想讓他人給誤會了,還是早些回府了!”
翠荷將侍女盛上來的一盞香甜的奶茶端給她,又睜眼瞧那碳火焰花,似是有話說著,便在她身邊走來走去。
“翠荷,你是怎的了!”她問。
翠荷扣著手伏於地面:“奴兒求姑娘別回李家,求姑娘。”
她將手貼於地面,額頭又伏在那手背上,便於泛著微光的燭火旁邊,跪在冰涼的地面上。
“實在是荒唐,你難道不知此行已然不妥嗎?”她有些微怒。
“奴兒自然知道,但奴兒真是不願主君如此待姑娘,不願看姑娘備受折磨,求姑娘三思而後行,”翠荷將頭磕的很響。
她見了她以皮肉來相逼,便氣的不得了,將手中的筆一下扔在了案子上,那筆頭撞擊到硯臺發出尖銳的聲音。
她將頭抬起,對著翠荷便是一通嚴肅而溫柔的說教:
“我寧願他如此待我,也不能在國府再待下去了,皮肉之苦我猶可忍受,但我若在這裡繼續待下去,清白都或許保不住,你便沒瞧見大王衝動時的樣子嗎?你便是心裡沒數嗎?若要萬一,我名節不保,我要如何立足下去?”
她說過,廳堂一番冷寂,只聽了窗外寒風大作,她身邊的那盞黃燭,火苗恍搖左右,她的眼中也似星星點燈閃爍。
“其實……,其實奴兒覺得,雍王殿下性情溫和沉靜,是姑娘的良配 ,姑娘何不試著相處,”翠荷抬頭,將身子挺的直直。
她聽後,又將小碗“叮”一下置於那桌案上,嚇的翠荷將頭連忙斂著。
“你如今是怎的了,這般無輕重的話都說,你便只瞧了他表面的溫柔,卻不知他多情,府內妃妾哪個不是他中意的,你便聽了他說了幾句熱乎的話,就以為他於我是愛嗎?”
“若感情都似你這說的這般膚淺,我還要爭一頭作什麼,隨便答應了一個公子哥算了。”
她起身來,幾步走到門欄邊,背過身子。
“可姑娘,婢子瞧著,雍國王實為穩重之人,待姑娘也是百依百順的,比起重權之臣,這樣的夫家確實更佳。”
她拿那玉指素甲將欄杆叩著極響,晚風過時,吹起兩側的長髮,順著風向,厚絨衣貼在身上,勾勒出她的婀娜柳姿。
再窺視眼前夜景,憑欄看,可在兩邊連排的梅樹枝間,搜尋到遠處高閣上掛的點點紅燈籠,正苑的那棵百年古樹,歪脖斜枝,於不遠處的紅牆外探頭,依稀可辯,樹枝上掛有帶紅飄帶的新年符標。
她瞧到這樣的美景,便心中漸起傷感,於這朦朧的夜色之中,她顯的孤獨無助。
她轉身來,瞧著翠荷還那樣跪著,便連忙雙手扶她起來,將她拉到小墩子上坐著,輕輕的對她解釋著,又搓搓她冰涼的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