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含著笑來接過她手中的茶盞,置於鼻前細嗅,橫波一轉道:“聞起來便是撲鼻的香。”

又含一口在口中,細細品味來又道:“實在是好茶,入口細膩,深嚐起來更覺甘中帶甜,回味無窮,妹妹真是好手藝。”

皇帝哪裡有心思品茶,只呆呆的瞧著那撒卯的一雙被燙紅的酥手和紅暈的眼眸,他稍稍正了身子道:“國妃,趕緊回了位置吧!”

她聽後,瞧了一眼皇后的神情,那神情極其輕蔑,又極其驕傲,之於她的內心又是多委屈。

她回位後,銘璇立馬便關切起來,她小聲問道:“妹妹,你去瞧瞧太醫吧!這手兒燙成這個樣子了。”

還未等她答應,銘璇便站起身來:“陛下,妾與胙國妃前去更衣,片刻便到。”

“好,去吧!”皇帝自然是知道這是打的幌子,便即刻示意她們走。

兩人相伴而出,穿梭過梅園,於一處亭閣裡休息著,銘璇又親自細細揉了撒卯的手兒,她環顧四周,瞧著無人,便忽而撲進銘璇的懷抱來,偷偷垂淚涕泣,口中唸唸有詞。

“姊姊,妾是犯了何錯,皇后殿下要如此為難,旁人都說陛下對我有他意,可我實在無非分之想啊!”

那銘璇亦是心善之人,立馬便拍拍了她的背部說:“好妹妹,我自然是知道你的心思的 ,可你沒有意,未必他人無心啊!”

“妾始終便只心於胙王殿下,不曾有過什麼想與皇后殿下爭的想法,可皇后殿下不肯放過妾。”

她將玉手提起將眼淚擦了,銘璇恍惚間瞧見了她手臂有紅腫的印記,便立馬一把拉過她手來,捋起了袖子,只瞧那玉臂之上皆是大大小小的淤青塊,真當是滲人。

銘璇驚愕:“胙王又對你動手打你了?”

她雙目垂淚點點頭,又拿著絹子掩面哭泣著。

“這胙王怎的如此!”

“大王以為我不安生,所以陛下有了二意,所以在中京,時不時醉酒便會打罵於我。”

“他明知道不是你的錯。”

她哽咽不能語:“姊姊,我是百口莫辯也,本以為嫁到完顏家為正嫡妃,乃是天上的日子,竟是遭如此待遇。”

銘璇拿著那粉絹子來擦拭著她的紅淚說:“好了,妹妹,莫要再哭了,咱們女子出嫁從夫,即使是委屈著,這日子也還是得過的 ,這樣的事,本因當告知於娘娘,可奈何皇后……哎!”

“不過話說回來,如今胙王被調京中,他自是也不敢對你怎樣的,若是被徒單家知道,必會有所怨言,傳到陛下耳中便不好了。”

她稍稍停了哭泣,靜靜的答:“是,我知道,即使我被如此對待著,也必要維護好胙國府的名聲,我也勁量避免與陛下皇后碰面,少了忌憚,也少了風言風語。”

銘璇見她此狀,便稍安心下來,用手揉揉她那紅腫處,又隨意瞥了這滿宮的紅牆綠瓦,彷彿追憶往昔:“我,你,驪柔,包括皇后殿下,都是自小便認識的,皇后先嫁陛下,為當時梁國妃,驪柔嫁岐王,我嫁雍王,你最小嫁了胙王,如今多少年過了,皇后娘娘變了許多,咱們幾人也生分了。”

“咱們倒是不與銘璇姊姊生分,你在我們四人中,最為善良,又深明大義,咱們都願意和你說話,只是我自來不大喜歡驪柔 ,如今更是一句話也不說。”

銘璇稍稍頷首來:“驪柔她性格是沉靜了些,少言寡語,但也是個熱心腸的女子,你也莫要用言語激她,要被岐王知道了,便是要鬧得不安生了。”

“好,我不過隨口問問,並無故意激她的意思。”

銘璇輕輕把她的手拉起來:“咱們宗室之內的姐妹大多自幼相識,如今為各個親王妃,也定要牢牢抱住一團來,做天下女子表率才是,萬不能起了內訌,讓其他妾妃夫人不知如何自處。”

撒卯輕輕點頭:“是,姊姊教導的是,說起來那雍國府兩個夫人今日沒來!”

“她倆陪大王去往寺裡了,便沒有來,但我自是要來的。”

“姊姊與底下媵妾相得甚歡!”

銘璇輕輕搖搖頭,又把目光投向她:“都是伺候一個男人的,也都是一家子,為女子者,本就已然低頭一寸,又何苦去為難彼此呢!”

“難得有姊姊這樣的人兒,為雍王的賢內助,自是排除了大王的後顧之憂。”

“我從小與大王青梅竹馬,一生唯他一人,為了他,我什麼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