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厲聲對外吼一聲:“來人,上家法!我便瞧瞧你還敢不敢存這樣的思想,我李家內帷風行正剛,今日即便是打死了你去,也不可讓你如此敗壞門風。”

翠荷嚇得大驚失色:“主君,您息怒!”

相對之下,清雅卻格外坦然:“打,你便把我打死去吧!從小到大我早就習慣了板子鞭子,你早些把我打死,我便早日見了薩滿娘娘。”

“我便早日與薩滿娘娘說了,爹爹如何把親生女兒當禮物獻給別人的。”

她說這話時,漸漸哽咽不能自已。

“好,如今你是不得了,給老夫打,不準停!”

李石顫抖著手招了一下,在站其他閒雜人皆走出去將房門緊閉,兩侍女抬上一方長凳,將她按住,又掀起外裙只留了一層內裾。

恭人聞此言立馬掙脫了莫櫻的攙扶,一把開啟房門走進去,立於李石面前,小心翼翼著說道:“官人,清雅還小,承受不住杖責,你便罰她禁食都可。”

獻可也跑進來,伏地不起:“爹爹,您息怒,二姊姊嬌弱之軀,若再如此,怕是要壞了。”

“此女多次忤逆不孝,與娘子也脫不了干係,難道你想讓她步你的後塵嗎?”

恭人聞此言,便額前青筋暴起,一股腦便要上去拉住的,可旁邊幾個眼力勁好的侍女,幾雙手把恭人拉住,任憑她再怎麼去掙脫,也無濟於事。

屋內輕煙瀰漫,清雅在灰暗燈光下承受著侍女木杖的一起一落,她奮力抬頭,額前的珠釵與吊墜散落一地,只聽得珠碎聲與杖責聲連起。

而恭人在一旁抽泣,獻可大顆大顆的淚水往下掉。

獻可伏地泣不成聲,將小額頭磕著:“爹爹,兒求爹爹,兒求爹爹!嗚嗚嗚。”

她微黃頭髮散落,纏繞雙眸與脖頸,面龐被漲的通紅,眼睛血絲累積成淚匯著額前的汗水淌下。

片刻,清雅內裙上漸泛起鮮紅血漬,侍女見後不敢再下手,相視而望。

朦朧之中,她聽得李石問了一句:“你可改嗎?”

她孱弱之聲依然不從,咬著牙片刻不說話。

李石聽她這樣嘴硬不肯求饒,便招手示意侍女再打,那木杖落的更重,打的她臀間血與衣裙粘連,鮮血淋漓。

只聽得她口中若有所言:“李清雅,你不要做什麼禮物,不要。”

侍女下手很重,打的她全身癱軟,指甲都嵌入了木凳裡,她如同死人般伏於木凳上,雙手與腦袋無力垂下。

恭人如同錐心刺骨,立馬向前撲上去,雙手捧起她淚跡斑駁的面龐,撕裂的哭泣,這時那兩個健碩侍女才停了手,兩人相視而望。

“清雅,清雅,我的兒!”

清雅孱弱之聲喚了一句:“姐姐。”

“我在,我在,咱們去瞧郎中,去瞧郎中。”

恭人淚眼朦朧即可喚了侍女:“翠荷,你喚來惜意,將姑娘先送回繡閣,召來女醫給她瞧瞧。”

說完,恭人先是走到那兩侍女面前重給了兩人耳光,讓兩人退下,之後轉而向李石。

她怒氣衝衝站起以手推了下李石,垂淚連連:“李石,清雅才多大,你把她打成這個樣子,你不就是抓住我那點往事不放嗎?你若看不慣,便一紙和離書拿來,我即刻帶清雅回我烏古論家。”

“你想怎樣……,你覺得你如今還有臉面回嗎?”

“如何沒臉面,哥哥自是心疼我,自是比在你李家忍辱負重的好!”

“荒唐……”

兩人爭吵間,梁惜意疾步跑到了,只瞧了她膚色白皙,體貌修長,穿著束腰窄袖襦裙,腳蹬一雙絨靴,暗紅繡團紋的裙腰間配有長劍,兩小垂髻間圍著紅巾,頗有習武人之神采。

她疾步進屋,看著這慘烈場景,忽而紅了眼眶,立馬上前雙手扶起清雅來,又在翠荷的攙扶下將她送回繡樓。

而小獻可流著淚拾起清雅散落的珠釵,便跟著走了。

恭人淚眼朦朧看著幾人走出,轉而面對李石:“清雅是我懷胎十月辛苦生下來的,你便如此糟踐她,從小你便對她苛刻至極,不是板子便是鞭子,如今你是要將她打死嗎?嗚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