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長大(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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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看著她如小鹿般跑了出去,便相視一笑。
銘璇瞧著她漸行漸遠的腳步感嘆:“記得初遇夫君,也是四五歲時,如清雅一般,兩小無猜。”
他立馬將她擁入懷說:“是啊!竟是如此之快,咱們已然相伴十餘年了。”
相依片刻之後,他拿出一方精緻盒子,取出一隻七寶瓔珞手鐲,七寶乃金、銀、琉璃、珊瑚、硨磲、赤珠、瑪瑙,是完顏雍親自所編制,他將攢七寶的手環親自給國妃帶上道:“今夜良辰,往後歲月,孤王以此環,扣你心!咱們一起廝守一輩子。”
他靠近她的粉面,輕取下她烏髮間的鳳冠,將她兩頰捧起,漸吻上她的唇。只瞧那帳外紅燈搖曳,暖光對映在少男少女身上,洞房花燭夜,紅燈高照朱帳,帳內新人纏綿,共享此夜良辰。
屋外紅暈燈籠被晚來寒風搖曳,柱廊間,清雅背伏新門,蹣跚步履在地上印出小小腳印,又小心翼翼透著門縫望裡,見屋內紅燭高照,囍字連貼,對面書案還插著那一束鮮豔紅梅,花兒開的正豔,便如當時喜事一般美好。
她又聽兩人洞房蜜語,愈加感慨,便自行獨立門前,斂面而沉思,只待了寒風冽過,凍的她小臉泛紅都不肯走。
幼小心靈,卻也不懂兒女情長,只是心中萬般羨慕,羨慕這紅妝十里的場面,更羨慕兩人的深情。
她心中以為往後待她桃李之年,也會如此與一郎君結髮,共渡此生空空,想到此處,她不禁暗自斂面輕笑,在廊上停留許久。
時間匆匆忙忙,熙宗皇統八年又一冬日,渤海李家暖閣內爐火正旺,閣門外大雪稍停,那院中欲滴紅梅映入窗,竟添些暖意。
正值總角年華的清雅與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清茹一同在閣內習字。
“二姑娘,主君吩咐您與三姑娘將今日所習之字悉數呈於他瞧瞧!”隨著貼身侍女翠荷小跑過來,清雅抬起本專注寫字的雙眸。
她著一身淺蘭襦裙配著帶絨領的披風,微黃髮輕垂腦後,兩隻小辮攢成小發髻垂於兩耳,水晶眉心墜流蘇伏於額前,頭戴兩朵白色絨毛垂珠釵,耳著銀絲鑲白珍珠墜,略帶福相的小臉嵌一張朱唇,柳葉眉下是兩顆靈動眸眼。
她秀美身姿伏於桌案,聽得翠荷兩聲鶯囀,輕輕將毛筆置於白瓷筆擱上,抬首一笑:“好,知道了!”
對面桌案便是妹妹清茹,是為先前大娘子拏懶氏所出,她還有一個同母年二十的哥哥奎可。
她則與六歲的李獻可同母,是先娘子過世之後,陛下親旨將清雅的母親烏古論氏扶正並封誥命四品恭人,她也從庶女變嫡。
那身著藕粉襦裙的清茹,面色愈加紅潤,肌膚白皙透亮,身量也顯得豐滿些,她輕伏於桌案,如花的面頰貼在宣紙上,瞧一眼她,直覺女若桃李初紅。
她見清茹此時伏於桌面上已然睡著了,便默然站起不理。
清茹身邊的侍女翠桃才喚:“三姑娘,您醒醒,主君召你前去。”
“三姑娘,三姑娘!”翠桃見清茹不起,便試著推她。
可這一推便不得了了,她被吵醒便十分不耐煩,斜著眼衝著翠桃便是一通吼叫:“做什麼啊?何事?”
她厲聲將翠桃訓斥一番,翠桃嚇的不敢抬頭:“姑娘,主君說給他瞧瞧您今日習的字。”
清茹不耐抬眼看了一眼清雅,抱怨來:“煩死了,怎的又要看,天天習這些有什麼用,早晚不是要嫁人的。”
她是見慣了清茹平日的處事作風,便也對其不理睬,伸手將所有字張置於一疊放於桌案上,又說:“翠荷,繡樓裡還有些早上習的字,我去拿下來吧!”
“樓梯上下危險,翠荷扶姑娘吧!”
“嗯嗯!”
清茹見她絲毫不想理,便道:“清雅,你怎寫了這麼多?”
她伴著些冷漠來瞧,又忽而微笑,話語間帶些諷刺:“三妹妹約禮周公,我自是不好叨擾,便顧自寫字了!”
清茹來一聲嗤笑:“嗤,裝什麼啊,你本姿容平庸,再努力還不是得嫁人,女子無才便是德,你能改變什麼啊?”
她聽後雖有怒氣,卻隱忍不發,徑直走出了門去。
清茹對她行為十分不悅,口中喃喃自語:“切,一個填房的卑賤鄙兒,從庶女爬上來的,還敢在我面前買弄。”
說罷清茹打著哈欠走於對面桌案前,翻看了一眼她的字張,口中也不禁誇讚:“她這瘦宋體寫的當真是漂亮!瞧著她樣貌倒平庸,這滿身的才氣道是真。”
又嘟囔著嘴:“你若寫的好,那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