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透過窗戶看到外面很多人在上車下車,大多數都是農民,大包小裹攜家帶口,顯然他們不是去旅遊的,跟下面的那對年輕夫婦一樣,他們都是去南方打工,國內的第一次農民工入城潮已經開始。

這些人多是為了生存,畢竟這時農民很苦,忙忙碌碌一年時間,最後也剩不下什麼,以前沒得選,現在國家開始城鎮化建設,需要大量勞動力,天南海北的農民都向大城市湧去。

首都、盛海、花都以及深市,這四座城市成為了大多數農民工首選的城市。

對個人來說,他們為了生存捨棄父母親人前往異鄉打拼,頗有些迫不得已的味道,但以整個國家來看,正是他們的奉獻才為改革開放奠定了一個好的基礎。

城市裡的高樓大廈是他們建造,平坦的道路是他們鋪設,某種意義上說,沒有這些人的辛勤勞作,就沒有國家改革開放所取得的成就,用農民工創造了改革奇蹟來形容也不為過。

即便在前世,林雲對這些勞動者也充滿了敬意,不像有些人,覺得他們影響了市容市貌,降低了現代化城市的品位,殊不知沒有他們的勞動,你所謂的品位根本就是不會誕生。

當然,帶來的問題也不少,比如正州火車站實在是太髒了,站臺上就垃圾成山,一股風颳來垃圾都被刮上天。

“噗!”

一張油漬麻花的紙片飛到林雲面前的窗戶上,好在這個時代塑膠很少,要不然漫天飛舞的就是塑膠袋了。

很快,一個人走進臥鋪車廂,來到林雲所在的床鋪旁,看了看手中的票,確定位置後將一包行李放在林雲對面的上鋪位置,又將另外一個包裹扔到了行李架上。

林雲居高臨下看了此人一眼,一位年紀在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上身白色的背心,下身一條軍綠色褲子,腳上蹬著一雙黃膠鞋,看起來像是個軍人。

如果不是軍人,那就應該是個混混,因為他的一條胳膊有一條觸目驚心的傷疤,從肩膀到手肘位置,足有三十多公分長,莫不是被刀砍的?

林雲心裡一驚,這傢伙看起來很是不善,特別是那眼睛,微微一掃射出兩道寒光,有一種野獸的感覺。

郝國慶和那對夫婦都還沒醒,特別是郝國慶,呼嚕打的作響。

對方躡手躡腳,兩手一抓爬梯,身子如狸貓般竄上鋪位,整個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的聲息,躺好後瞧了林雲一眼,正好林雲也看了過來,對方對著他微微一笑,林雲也是笑了笑翻了個身假裝睡覺。

火車在正州市足足停靠了二十分鐘才緩緩開動,六點左右,林雲實在睡不著,爬起來從上面下來,到盥洗間洗了把臉,硬座那邊的旅客也都逐漸醒來,一個個滿是疲憊,這覺睡的就是一種折磨。

林雲回到鋪位時,郝國慶和年輕夫婦也醒了過來,女子抱著孩子轉過身去餵奶。

郝國慶坐起來對林雲道:“偉豪,你起來很早嘛,年輕就是好呀,不像我,年紀大了,早上起不來了。”

林雲說道:“郝大哥,你現在是成功人士,當然要享受生活。”

“哈哈,在偉豪老弟面前,我算什麼成功人士,等你到了我這個歲數,一定是咱們國家的名人,到時候我可就巴結不上你了。”

經過昨天晚上的接觸,郝國慶已經把林雲當成了未來國家著名企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