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生眼前的景物一變。

他發現自己重新返回到緋紅莊園的大廳中。

大廳破敗處處。

死氣沉沉。

地面厚厚的灰塵掩蓋了地磚的華麗圖案以及曾經無比昂貴的精美地毯。

顯然。

這裡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涉足過。

看見劉長生出來,星雲無聲地指了指牆壁上的一幅畫。

劉長生看去。

那幅古舊的油畫裡有個影子。

看不清具體容貌的它麻木不仁地戴著大大的高帽子。

高帽子的帽頂和帽沿,有無數比螞蟻還細小的客人正在舉行宴會,看起來明明是靜止的,但只要將視線一移開,眼睛的餘光便會發現上面的客人正在活動……

“誰又想得到,一切傀儡的幕後操縱者來自一幅詭異的畫呢?”劉長生嘆息。

緋紅莊園壓根沒有客人造訪。

客人造訪的地方。

其實是畫中的帽子空間。

所以多羅世界的法師騎士組團討伐到無心女王,只不過是笑話,他們連真正的緋紅莊園都沒找到。

劉長生站在油畫之前。

仔細欣賞。

他覺得這幅畫背後代表的意義,應該是操縱、麻木和傀儡。

這是無心女王對自己年幼時的恐懼記憶,她把自己的恐懼記憶變成了極其可怕的帽子空間,再將它封印進一幅畫裡。所有無法參破的造訪者,都在帽子空間裡,在她童年的恐懼記憶中無盡徘徊,永遠也走不出這一幅表面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油畫。

“一層別的地方有可疑嗎?”劉長生看向星雲。

星雲搖頭。

劉長生決定到二層看看。

兩人離開大廳,沿著老舊的紅木樓梯一步步繼續往上走。

緋紅莊園的城堡並不算特別高,但很寬廣,劉長生和星雲在二層搜尋了很久,也沒有找到可疑的地方。

不過。

沒找到可疑的地方,本身便是一件非常可疑的事情。

當劉長生和星雲沿著長廊走向城堡另一端的時候,他發現長廊兩側油畫裡面的人,看見自己都驚恐萬分的逃跑了,似乎看見了世間最可怕的東西。

劉長生摸了摸臉,我有那麼可怕嗎?

他回頭。

正準備問問星雲自己的臉是不是沾上灰塵了?

我的臉平時不黑啊~

在他轉頭回去的一瞬間,有幅油畫裡,一隻裝有鐵鉤的黑手探出來。

用鐵鉤一撓。

勾住劉長生的右臉。

硬生生的將他整個人拖入油畫裡。

“嘿嘿嘿~”油畫世界是個到處是刑具的地下室,這裡掛滿了人的骸骨和殘肢,內臟、頭顱以及其他身體零件散落得到處都是。站在劉長生面前,是個穿著燕尾服打著蝴蝶結金色頭髮梳理得油光水滑的中年紳士,他一隻手裝著鐵鉤船長式的海盜鐵鉤,一隻手則是滴答著鮮血的大剪刀。

只見他彬彬有禮地向右臉被鉤出一個血洞的劉長生行了個貴族禮。

口氣卻陰森得令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