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爆炸過後。

整個爆炸中心深深的凹進去了一個巨坑,直徑足有十五米寬,坑底最深處接近兩米。

傭兵那邊,儘管距離相當遠足夠安全,但他們被衝擊波和聲浪震暈過去的不少。

最弱者。

甚至自口鼻間震出了血絲。

現在全場唯一還能穩穩立於馬上的只剩下布雷克。

披覆單兵作戰裝甲的格雷格由於過於靠近,而且自身傷創嚴重,自身魔能已經無法保障周全,整個人倒飛出十幾米外,機甲破碎不堪,不復戰鬥功能。

坑底。

亡靈騎士鄧普斯還沒死。

他痛苦地以彎刀撐著自己的身體,彎腰曲膝跪倒在硝煙嫋嫋的坑底。

口鼻耳間。

不斷滲出一種散發著幽幽螢光的烏血。

原來傷疤縱橫交錯的臉龐上,許多皮肉損去,大半張臉呈現出恐怖的骷髏臉形狀。

他的身體同樣殘破出許多大窟窿,有的呈現骨骼,有的呈現筋膜,有的地主甚至將內臟暴露出來了。只是身為亡靈騎士,鄧普斯的內臟並不如人類的那樣鮮活,而是充斥著一種帶有幽光的烏黑,看起來有點像被魔能滲透感染並且轉化為自身軀體的樣子。

“有意思~”

鄧普斯痛苦地哼哼著。

他似乎很享受這種被敵人拿生命來交換的痛苦,表情扭曲,又帶有一種莫名的亢奮。

費了好大的勁。

鄧普斯終於顫抖著站了起來。

失去了右腿的他以單腿站立在坑底,抬起齊禿禿被炸掉了整個手掌的左手,他不怒反笑,舉起手中的彎刀仰天大吼:“我還活著……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哪怕你早已經有了犧牲的覺悟,不顧一切地拿自己的命交換,那又如何?

我依然存活。

我依然活得好好的,並且會一直活下去……

不過,正因為這樣才有意思,這正是我要毀滅人類的原因。

只有人類,才會不斷湧現自認為勇敢無畏拿生命去犧牲哪怕明知這樣做毫無意義的傻子。

哈~

也只有這種足夠愚蠢又誓不低頭的人類才配當我們不死亡靈的對手。

四百年來,我經受了幾十次這種幼稚又瘋狂的自殺式攻擊,無論對方是大地騎士還是菜鳥法師,都讓我記憶深刻。這種在死亡邊緣試探的刺激,太讓人迷醉了,每一次直面死亡,都會讓我的靈魂為之顫慄,但每一次都是我笑到最後,都是我贏……這正是我們不死亡靈的最大優勢。

年輕的菜鳥法師,我會把你記住,哪怕你除了拼命,一無是處。

但仍然是我鄧普斯需要肅然起敬的對手。

也是你曾經存在過的唯一價值。”

亡靈騎士鄧普斯激動的將內心積攢的負面情緒發洩出來,他甚至本能地忽略了大坑上面早已經復活多時的劉長生。基於本身對死亡法則的理解,以及對敵人實力的判斷,鄧普斯對劉長生的唯一記憶是自爆,並不認為他能夠在將自己重創的大爆炸中存活。

布雷克有點尷尬。

鄧普斯你說這些話之前,難道沒想過先自坑裡跳出來看看周圍什麼情況嗎?

你口中的那個菜鳥法師人家還活得好好的呢,到了你口中,卻變成了你記憶中的光榮戰績了,你不尷尬我都替你尷尬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