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有誰,外頭那根木頭樁子,我就跟潤書哥說了幾句話,他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說到嚴明安,團圓就火冒三丈,自己又不是三歲的娃娃,離不開人,嚴明安憑什麼這麼管著自己。

李青梅看看外頭那個,再看看身邊這個,噗嗤笑了,真是一對歡喜冤家,“真是李潤書回來了,他不是在京都嗎?”

“他成了貢生。”團圓的語氣並沒有多激動,不管是貢生,還是舉人,他都是潤書哥。

李青梅卻激動地拔高了聲音,“貢生!咱村出了個貢生,這可真是了不得,看著吧,李翠蘭的尾巴得翹到天上去。”

跟李青梅說的一模一樣,李翠蘭見到兒子,先是抱著哭,聽到李潤書成了貢生,就扯著嗓門喊,“李賢良,你趕緊敲鑼開大會,還得開祠堂,潤書,咋沒有官差來報喜呢?”

“娘,我就是個貢生,連殿試都沒參加,一抓一大把,報啥喜。”在京都的書院,李潤書最大的感受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他出色的學子很多。

李翠蘭可不這麼想,哪有一抓一大把,村裡出的舉人就一個,就是她家潤書,貢生更是就一個,還是她家潤書,這就是大喜事。

團圓開個破館子,高調的誰也不放在眼裡,潤書這可是成了貢生,一定得叫全村人都知道。

“李賢良,你還不趕緊的敲鑼!”李翠蘭吼,她恨不得搶過來,自己敲。

鑼一敲,不一會家裡就來了老多人,米麵雞鴨,肉蛋點心,家裡都快裝不下了,李翠蘭樂開了花。

“以後村裡人肯定得求咱家辦事,我可告訴你,李賢良,那些給東西少的,一律不幫。”在心裡,按照給自己家東西多少,李翠蘭已經把村裡人分成了三六九等。

看娘把東西分成便宜的和貴的兩堆,李潤書板著臉,“娘,這些東西咱家不能收。”

“咋不能收,這都是村裡人自願給的。潤書,你別跟你爹一樣死腦筋,當官要沒油水撈,誰願意當官?”在李翠蘭心裡,這還只是開始。

李潤書沒說話,李翠蘭繼續說,“潤書,娘是不是得收拾收拾,跟你去大宅子住了,那娘得去鎮上裁縫鋪做幾身好衣服,可不能給你丟人。”

越說,李翠蘭的眼睛越亮,一拍大腿說,乾脆家裡的東西全換新的,這些已經配不上她家的身份了。

“娘。”李潤書叫。

李翠蘭還在說個不停。

嘆了口氣,李潤書問一直沒說話的李玉丫,“玉丫,你在團圓的館子乾的開心嗎?”

“哥,我在館子裡學到了很多,團圓和大家都對我很好。”李玉丫歡快地說。

“好個鬼,玉丫,你咋跟你哥撒謊呢!潤書,娘來說,團圓對玉丫一點不好,竟然叫玉丫刷碗,明明當初說好的,是叫玉丫端菜。玉丫,你哥回來了,你再不準去團圓的館子,給你哥丟人。”今時不同往日,李翠蘭是絕對不會叫李玉丫再去團圓的館子。

一聽再不能去館子,李玉丫傷心地哭了,“娘,我刷碗怎麼就給我哥丟人了!”

“咋不丟人,你哥是縣令,以後還要往上升,要是叫人知道他有一個在館子裡刷碗的妹妹,叫別人怎麼看你哥,人家肯定得說你哥冷血,連你這個妹妹都不管。聽孃的,你不準再去團圓的館子了,老實待在家裡。”

李翠蘭都給閨女打算好了,趕緊找個有錢的人家,把她嫁了。